189、意外的年会(下)_到站请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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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意外的年会(下)

  姑且左弦的脸皮有没有厚到防弹,总之二人组的确不能在这个时间段把他怎么样。

  比丧尸、怪物、鬼魂更为恐怖的四个存在正高高兴兴地在狭小的厨房里大显身手,空间的狭窄意味着稍微有些许风吹草动,他们就能立刻从内侧探头出来,观察四个年轻人到底多么“活泼开朗”地在打闹。

  矮一辈是小事,可为了一时意气变成幼稚的小孩子就是两码事了。

  “对了,你们有没有什么忌口的?”果不其然,两分钟后,木妈忽然探头出来,“有啥不能吃的没有?”

  “都能吃。”四人齐声应付,“您看着烧吧。”

  木妈这才折回去,任由四人继续闲聊。

  “我记得你跟左弦是同一时间的,那么回来应该也有……”木慈被刚刚一打岔,也想不起来之前的话题了,于是顿了顿,另起一个,“到现在,应该快六年了吧?”

  清道夫点了点头:“没错,顺带一提,我去年在巴黎遇到过苦艾酒,不过他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看来火车上的苦艾酒不是这个世界的。”

  这句话让四人短暂地陷入沉默当中。

  熟悉的面貌,却不是熟悉的那个人,听起来多少有些让人苦涩。

  温如水倒是想起什么:“这倒也不奇怪,当时苦艾酒对罗密桑的异能并不是很惊奇,只是开了几句玩笑,我想他应该是早有了解,很可能跟罗密桑应该是同一个世界的。”她现在已经能很平静地说出那两个名字了。

  “异能?”左弦靠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虽然罗密桑的异能没有用处,但毕竟算是一项本事,可是苦艾酒看上去好像没有从来没显露过什么特殊技能,难不成调酒也算啊?”

  清道夫平静道:“也不奇怪,世上的天才那么多,庸才更多。也许在他们的世界里,异能就像天赋,只有少数人才有资格得到。”

  左弦啧啧了两声,略有些阴阳怪气:“听起来真是势力。”

  “巴黎?”木慈不是很惊讶地感慨,“你在哪里做什么?”

  清道夫略微思考了下,四人团聚并不容易,以后也未必会有这样的机会,因此他不是很想扫大家的兴,也没必要把气氛弄得太过难堪,于是回答道:“拯救世界。”

  噢,这意思就是委婉的无可奉告了。

  “我觉得有关清道夫的事,我们越少知道越安全。”温如水端着自己的绿茶,懒散地靠在沙发上,经过刚刚的闲聊,她轻而易举地放松下来,空调的热风让身体很快回暖起来,她慢悠悠地眯着眼睛道,“而且稍微保持一点神秘感也不错啊,会显得有魅力,容易找男朋友。”

  清道夫惊讶地看向她:“嗯……你想找男朋友?”

  “唉。”温如水深深叹了口气,豪迈地挥了挥手,“托他们俩的福,我现在风评被害,被人以为脚踩两条船,与其说想找男朋友,不如说吃狗粮习惯了,想赶紧找个能跟我一起老死的人。”

  清道夫沉默了片刻,他从来没有想过跟别人老死,倒不如说,老死这个选项基本没有出现在他的想法里。

  木慈一下子不吭声了,他有些愧疚地看着温如水。

  “停——”温如水立刻止住他的狗狗眼,“不关你的事,有些人就是这么无聊,喜欢造谣生事,乱说八卦,我很喜欢跟你们聚会,所以不要紧。”

  当一段感情的最低下限是生死的时候,就意味着通常情况下人们不会计较太多正常生活里的繁文缛节,就像左弦彻底放松地选择做自己一样,温如水也很高兴跟这两个人聊天时完全不必遮掩自己,有时候因为意外的话题而陷入悲伤时,也不会被人用怪异的眼神看着。

  听起来就像一个心理互助会一样,除了偶尔会吃到狗粮之外,温如水没什么不满的。

  左弦更加豪迈地一挥手:“如果你真的想找个人稳定下来……”

  “不。”温如水毫不留情地打断他,铿锵有力,“我不想。”

  左弦:“嘎——?”

  “你的交际圈里,唯一靠谱的木慈已经被你泡到手了。”温如水冷静地审视他,“如果你能挑出一个比木慈更好的,我就把我的部分未来暂时托付给你。”

  左弦:“……火车没有找你出送命题真是它的损失。”

  温如水耸了耸肩:“别小看人类啊。”

  “喂。”左弦有些无语,“我也是人类啊。”

  这时厨房里很快传来声音:“左弦!过来端菜!”

  左弦无可奈何地摇摇头:“boss来了,休战。”

  温如水揶揄地冲厨房歪了下头:“请。”

  清道夫安静地喝了一口果汁,决定不加入这陌生的闲话家常当中,倒是木慈关注到他,很快给他即将空掉的杯子重新满上:“你会在国内留多久?”

  “大概。”清道夫皱了下眉,“三个月吧,我在外面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好。”

  温如水很快抱着枕头挪过来,好奇地看着清道夫:“对了,我之前还没问,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不是。”清道夫清了清嗓子,“只是意外而已,在遇到你之前,我甚至没想过你们还活着。”

  温如水悻悻道:“听着真不吉利啊。”

  倒是木慈很关心他的生活:“那突然带你过来,会不会妨碍你的事?如果你在忙的话,我们可以下次再聚。”

  “没关系。”清道夫轻描淡写道,“大不了把老板做掉。”

  木慈:“……”

  温如水:“……”

  清道夫看着两人惊悚的目光,后知后觉地流露出一点困惑,询问道:“这个玩笑不好笑吗?”

  “听起来……不太像是玩笑。”木慈艰难地说道。

  温如水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清道夫轻笑了两声,举起果汁抿了一口:“放心,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打打杀杀的事,又不是拍电影。”

  这句话让温如水跟木慈下意识挪了下位置。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清道夫的幽默感就像是他的人生一样的飘忽不定,你永远不知道他给予你的信息到底有多少是虚假的。

  传菜一旦开始,基本上就意味着厨房的告一段落,冷盘跟热菜都一起上,左弦一个人忙活不过来,把木慈也很快叫走了。

  “啊——”温如水把茶杯放下,“他们应该顾不上,我们去把桌子的折叠板拿出来吧。”

  “哦。”清道夫其实压根不知道桌子的折叠板是什么,不过他还是跟着温如水来到餐桌边。

  岩面桌往往有设计方圆两用,平日是方桌状态,一旦聚会,可以从两侧挡板下拽出半圆板拼成一张大圆桌,温如水甚至还找到了不常用的玻璃转盘放在中间。

  清道夫看得一愣一愣的:“你很熟悉啊。”

  “嗯。”温如水帮忙把左弦随手放下的菜摆好,“周末的时候我们经常会聚一聚,看看电影啊什么的,我现在就有点类似住在他们车库里的那种老朋友。”

  清道夫没懂这个梗,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啊——帮大忙了。”端着菜出来的左弦见状松了口气,忙把主菜放上转盘,“你最有用就是今天了。”

  温如水青筋一跳:“……你真是欠扁。”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桌上已经摆得满满当当了,木妈还在奋力烧新菜,木慈只好站在门口无奈道:“够吃了啦,才八个人呢,吃酒都没坐满桌,再说还有年糕,够吃了,来坐下吧。”

  “没事。”木妈挥挥锅铲,“你们先吃,我这再炒几个菜,对了,你爸带了点自己酿的酒来,你们开了,尝尝看。”

  木爸坐在桌边摇头,筷子已经在手里了,看上去兴致勃勃:“行了,让你妈忙活吧,她停不下来的。”

  左妈也来劝:“你不坐,我们也不好意思开吃。”

  果然只有女人才更了解女人,木妈哑然,这才歇火:“那好吧,我把这盘炒完就来。”

  八个人,十六盘菜,满满当当的炒年糕跟炒粉干,还有正中间一盆酸菜鱼散发着扑鼻的油香,碗筷在不算宽大的桌面上毫无容身之处,只好勉强端在手里,另一头坐在一起的木爸跟左爸已经倒上小酒,开怀畅聊起来了。

  “都多吃点。”木妈用公筷给四个年轻人的碗里都夹了满满几大块肉片,“看你们四个都瘦得全是骨头了,大城市工作忙,要多照顾自己。”

  清道夫恍惚着,不动声色地捏了捏自己的肌肉,确保自己没有处于幻觉当中。

  温如水看着一下子被塞满的碗,只能艰难地点头。

  左弦倒是饶有兴趣地开始尝试,而木慈已经麻木了:“我今年胖了十斤……”

  “哪有!”木妈惊讶地看着他,左看右瞧,“你肉都长到哪里去了?再说,胖十斤怎么了,长点冬膘好过年。快吃。”

  三人在努力憋笑。

  木慈静静地凝视着他们:“……”

  左妈忍不住笑了笑,帮忙打了个圆场:“还是别忙活了,让孩子们自己吃吧,说不定咱们烧的,有些还不合他们的口味呢。”

  有了四名长辈在,话题当然不能太放飞,倒是左爸对登山俱乐部很感兴趣,还饶有兴趣地问起他们都征服了哪几座山,有没有照片之类的,险些问的四人冷汗都快流下来了。

  好在左弦撒谎从来脸不红心不跳,加上木爸在旁凑热闹,总算勉强应付过去。

  酒足饭饱之后,时间已经不算太早了,左爸跟木爸略有些微醺,摇摇晃晃地歪在沙发上休息,木慈跟左弦让出主客卧供四位长辈休息一晚上,他们俩则打算在客厅的沙发上将就将就。

  温如水跟清道夫任劳任怨地帮忙收拾起残局来,见着左弦跟木慈出来,清道夫忽然问道:“说起来,刚刚不方便提,现在我想问你们一件事。”

  “什么?”温如水正在擦桌子上凝结的污渍,疑惑道。

  清道夫正在把碗碟垒起来,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去年在巴黎圣母院附近看见了那辆火车,它从我身体里开过去了。”

  气氛瞬间凝滞住,过了一会儿,温如水才问:“是我想的那个火车吗?”

  “开过去是什么意思?”木慈目瞪口呆地问道。

  “字面上的意思。”清道夫言简意赅,靠着桌子一角沉思了会儿,似乎在思考该如何更准确地表达:“当时我在路上,那辆车跨过塞纳河畔,直接没过了我的身体。”

  左弦饶有兴趣地问道:“那当时的景色是什么样的?说起来,每次这种意外都能被你撞上,之前有次站点也是,我们还以为你没赶上车,结果你硬生生挂在火车外,能活下来也是个奇迹。”

  “没有景色。”清道夫说,“就像我在火车外的那段时间,什么都没有,心跳,声音,呼吸,一切都停止了,比宇宙更荒芜,比时间更悠久,仿佛人被彻底放逐到虚无当中,唯一存在的只有你自己,只不过这次火车更快,那种感觉只是出现了一瞬间,就消失了。”

  温如水的神态已趋向惊恐:“它还会出现?”

  “不。”左弦若有所思,摇摇头道,“我不这么认为,去年,或者说过完今天后就是前年,我跟木慈也曾经看到过火车一次,按照时间计算的话,我想是最后一轮筛选,它要带走的是2021年的某些人,而我们这些曾经的乘客可以观测到它。”

  “什么意思?”木慈皱眉道,“我们可以看到它?那又怎么样?”

  左弦微笑起来:“起码可以确定一点,我们安全了。清道夫直接跟它撞了个面,却没有出任何事,我想火车遵循的规则正好是跟常识相反的,当我们经历过它,遭遇过它,也能够观测到它的时候,它就无法再触碰到我们,或者说,在它的规则里,我们是不可再选择的资源。”

  “它的乘客必须是对此一无所知的人?”温如水轻声道。

  “我跟木慈的最后一站,是一个火山小岛,它存在两个时空,一个是现实世界,一个是精神世界,它们却在一定程度上互相交融,只要有足够深的恶意就能轻易在异时空杀人。”左弦轻笑起来,“可是一旦我们意识到了,就能暂时控制住它了,是不是很像恐怖故事,还得庆幸我们的队伍里当时没有足够聪明的杀人魔参与。”

  温如水皱眉:“你的意思,火车也在跟现实进行短暂交融?”

  “没错。”左弦道,“火车自身是一个空间,它会进入不同的地球,在时间线上跳跃,按照我们的情况来看,暂且定为五年一次,无法观测到它的人都会被随机带走,而我们这些人能观测到它,因此它无法对我们造成伤害。”

  木慈恍然大悟:“啊,我懂了,就像你之前在巴别说的那个……次元论是吧,火车就像三次元的生物毁灭二次元的,那现在我们就像火车一样变成高次元生物了?”

  “可是我没感觉到自己有什么不同啊……”木慈迷惑道。

  左弦哑然失笑,摇摇头道:“准确来讲,我们现在就像是戏剧作品里能够打破第四面墙的人物,虽然无法改变什么,但是知道现实的存在,因此作者也就是火车,便无法再对我们施加影响。”

  这时候清道夫冷不防说了一句:“不过娱乐作品里打破次元壁的角色,实际上还是受作者操控的,只不过是为了讨好读者玩出的新花样罢了。”

  温如水不知道是吐槽巴别站点时的想法,还是在吐槽清道夫,忽然幽幽道:“听起来好像变得很适合拯救世界的设定。”

  大量的碗碟被放进洗碗机里,今天的分量实在有点让人吃不消,连木慈都忍不住要偷懒,温如水跟清道夫则要离开,左弦跟木慈送他们两人到门口。

  清道夫说:“我会送她回家的。”

  “拜拜。”左弦挥了挥手,“考虑到你看上去太危险,我就不留联系方式了,反正你想的话,自己也能找上门来,只要不是爬窗爬门,或者突然带着尸体大晚上跑来找我们做违法的事,我大概是比较欢迎的。”

  清道夫忍俊不禁:“你倒是一点没变。”

  温如水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胳膊:“我怎么越听自己越危险?”

  清道夫哑然。

  而木慈从家里找了件外套给温如水:“外面天冷,你多套一件吧,下次来的时候还给我就好了。”

  温如水深深地看着他,然后缓缓叹了口气,又对左弦道:“记得按照他的标准给我找一个,我后半辈子就靠你了。”

  左弦揉了揉眉头:“没问题,我现在就给你预定老人院。”

  在温如水举起拳头之前,左弦面不改色地将两位老朋友立刻关在门外,木慈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车库的老朋友:《老友记》的梗,大概意思是开玩笑说感情好到结婚了都会让对方住在自家车库里的朋友,不用太详细了解。

  第四面墙:戏剧作品上的术语,比如话剧时,舞台上的角色突然意识到观众(不是正常的舞台互动),俗称打破第四面墙,代表角色如死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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