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0 章_如果宠妾想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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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0 章

  天子说出这话时,蒋贵妃的脸色便已经难看到不行了。

  她没想到天子做事竟半点情面也不留,好不容易解决了前太子,却又冒出来一个三皇子来。

  她冷声道:“陛下,这回莫要说臣妾逾越了,当年慕贵妃与那宫廷侍卫的事情尚且还不清不楚,臣妾无论如何都不能眼睁睁看着陛下立三皇子,乱了天家血脉。”

  天子反应冷淡,“如此说来,那朕岂不是更不能立二皇子了?”

  “毕竟,当年那个一口咬住凝烟不放的侍卫,他在进宫之前,与蒋贵妃你可是青梅竹马。”

  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让蒋贵妃心里一个咯噔。

  “陛下说什么?”

  蒋贵妃一时也没反应得过来。

  那件事情太久了,久到她几乎都要忘了。

  天子却凝着她的脸,道:“怎么,进宫之前,你与他不是青梅竹马?那个男子待你倒是一片痴情。

  朕一直很好奇,当日打死了他,他为何也不肯改口,他得与你有多深的情谊,才能情愿忍受着比死更痛苦的折磨,也要一口咬住与凝烟有染。”

  他每说一句话,蒋贵妃脸上的血色便褪去一分。

  若说这事情天子当年就知晓了,也就罢了,可过去了十几载,他如何能又心血来潮地挖出这些陈年旧事来?

  “你说,倘若二皇子是你为他生的孩子,他为了你甘愿赴死,会不会更合理一些?”天子缓声说道。

  蒋贵妃不可置信道:“您怎么可以怀疑自己的孩子?他可是您亲生的儿子……”

  天子道:“既然瑾月都可以被怀疑,为什么珩景就不可以?”

  蒋贵妃蓦地语塞。

  “您不信我?”她慢慢后退去,满心都是愤恼。

  她跟了他一辈子,他就这么轻易地怀疑到她的头上了。

  她何其难堪?

  “您既不信,臣妾大可血溅当场,用性命来证明!”

  她说着便要撞向殿中一根柱上,可在她要撞过去的时候,她的余光便看见了天子的脸色。

  天子的眼中有着冷淡,轻蔑,也有不屑,可独独没有信任。

  “死?难道当年死的人还不够多吗,你觉得多死你一个,便会有什么不同吗?”

  蒋贵妃愈是难以相信:“也就是说,臣妾就算死了,您也是不信的?”

  “是。”天子答她。

  蒋贵妃怔了半晌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随即苦笑一声,“臣妾如今总算尝到了慕贵妃当年被人冤枉却无从辩白的滋味了。”

  “可是陛下这般武断,不仅臣妾不能服,蒋氏一族也绝不能服。”

  她又何尝猜不到他对她蒋家一直以来也存着一份忌惮。

  “臣妾没有做过的事情,到死都不会认。”

  天子却一点都不介意她话中所暗示的胁迫。

  蒋贵妃在后宫里这么嚣张并不是无缘无故的,她一直都倚仗着蒋家做靠山,而蒋家也全然倚仗着她。

  天子道:“朕不需要你认,朕知道珩景是朕的儿子,也知道你没有与那侍卫勾结。”

  他将蒋贵妃说的愈发迷惑。

  “您到底在说什么?”

  天子道:“朕说,朕一直都知道。

  你与皇后如何陷害凝烟的事情,在凝烟死去的第二年,朕就知道了。”

  而他方才说的那些话,只是忽然很想看看她的反应。

  看看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第二个被冤枉了清白,便会同凝烟一般决绝死去的女子。

  可惜,凝烟是这世间唯一的,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蒋贵妃浑身蓦地一震。

  “你今日不该来的。”天子蓦地喟叹了一声。

  蒋贵妃似感知到了什么一般,震惊地看着天子,随即转身迅速离开了这大殿中。

  外面的宫人见她面色仓惶而出,跌跌撞撞,恍若神志不清一般,却也不敢阻挠。

  她一路回了宫中,坐在自己熟悉的地方,端着杯子灌了口冷茶,手却哆嗦的不像样。

  嬷嬷过来瞧她,她却忽然催促道:“快去,快去把二皇子给我传进宫来,我有极重要的事情要与他说……”

  嬷嬷见她慌得不像样,忙应下了她的话,转身往外去了。

  嬷嬷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

  蒋贵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到了陈皇后。

  陈皇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病的……

  是从慕贵妃死后吗?

  不是的。

  是从前年陈家再不能为天子所用的时候,陈皇后便突然大病了一场。

  之后她的身体就再也没有好过了。

  她蓦地感到一阵寒栗。

  幸好……幸好蒋家还在。

  这厢天子眼看着蒋贵妃跑出宫殿,庞德贵便上前道:“可要奴才派人去……”

  天子道:“不必。”

  “瑾月好事将近,朕还不想在这个时候弄出人命。”

  庞德贵应了个“是”,天子扫了他一眼,眼中透出几分与叶清隽颇相似的凉薄。

  “瑾月很聪明不是么,他知道朕疑心病重,便在地牢的时候,暗示朕去调查当年那个侍卫。”

  他没想到其中竟真有另一段内情,也难怪蒋贵妃当初能找到这样一个人为她所用了。

  平旦之时。

  叶清隽蓦地自黑暗中睁开了眼。

  这会儿天色并未透亮,却过分阴沉。

  屋中一切都仿佛覆盖上了一层阴翳,所有的东西都是冰冷的色调。

  他梦见了与云黛初识之时发生的事情。

  他梦见她那张娇怯美丽的面容。

  她正含羞地告诉他,她喜欢上了一个马奴。

  而那个马奴却不再是他,是另一个看不清面目的男子了。

  他再睡不下,便起身来。

  至卯时,叶清隽问青衣:“她的东西可都收拾出来了?”

  他说的是云黛遗落在暮州的一些杂物。

  青衣说道:“都拿来了。”

  叶清隽过去查看,便瞧见了云黛一些穿过的衣物,还有一些书籍。

  他知晓她不爱看书,便随意翻看了两页,岂料他没掀两页,书中便掉落出一物落在了桌上。

  那东西是个碎片。

  叶清隽伸手拿起来看了一眼,发觉这东西极是眼熟。

  这碎片上面绘着一枝折梅。

  而这折梅的笔法却颇有当初那位暮州公子明槐序的风格。

  这令他立马便想到了那一日云黛捧着明槐序的墨宝欢喜的模样。

  后来叫他瞧见了,他便气得撕碎了那张纸,把她吓得极是可怜。

  他万万没想到,即便明槐序的东西被撕成了碎片,她竟也还捡起来收藏在书中,至今日被他发现了。

  叶清隽眼中透出失望,便将东西放回了原位。

  她果真是个说谎精。

  只是天道好轮回,如今竟也轮到他为了她而患得患失。

  她待他一时是蜜糖,一时又是砒、霜。

  他原也想放了她,叫她海阔天空去,让她寻觅自己的佳人。

  可谁知道她那日找上门来说那些甜言蜜语哄他也就罢了,竟还敢亲他……

  他若能抗拒得了,便也不会折在她的手里了。

  如今倒好,又叫他发觉她想爬墙的证据了。

  当日明槐序要她的时候,若不是他愤怒的捏坏了一个杯子,她怕是早就跟着人家远走去了。

  他越想心口便愈是抑塞。

  叶清隽片刻问道:“婚期还有多久?”

  青衣道:“还有三个月。”

  叶清隽沉默不言。

  她是那种在三个月之内就能看上别人,会想要与别人许下终身的人么……

  答案是肯定的。

  毕竟当初她把他当马奴看上的时候,连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用到。

  只是如今他被她那半个吻激得黑了心肝,她若是敢在三个月之内悔婚的话,他也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来了。

  云黛哪里能想到因她当日拒绝叶清隽拒绝的太过狠绝,以至于他如今满心阴影,根本就不信她能真心喜欢他了。

  且不说她是不是个花心的姑娘,便是这三个月她也要呆在府里忙于婚嫁的事情。

  哪里还能有时间出去勾三搭四,然后悔婚?

  云黛这会儿想到自己要不了多久就要嫁给那人,心里便愈是羞赧。

  听够了旁人的打趣,她便静下来与长粟一起将喜被绣好。

  “到时候嬷嬷也同我一起陪嫁过去吗?”云黛问道。

  长粟“嗯”了一声,“姑娘不必忧心,有什么不明白的事情,到时候我会告诉姑娘。”

  云黛见她虽不善面,在府上时常又是个冷淡的性子,可该提点关照到自己的时候,她却一点都没少帮云黛。

  “只是有一点,姑娘却该想清楚了。”长粟忽然说道。

  云黛抬眸看她,疑心她要告诫自己一些严肃的话,正要绷紧了听去。

  长粟见状,却慢悠悠道:“霁国公府永远都是姑娘的后盾,姑娘可以恣意妄为。”

  “嬷嬷指的是什么?”云黛问道。

  长粟道:“譬如姑娘日后变了心,不喜欢他了,可以大着胆子与他和离。”

  “唔……”云黛竟有些无言以对。

  长粟暗笑,姑娘到底年轻。

  她既不能强势,又如何能如她母亲那样,叫她父亲连三妻四妾都不敢有。

  云黛显然没有想得那么长久。

  她绣着喜被,绣了喜枕,又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地绣了一只兔子和大尾巴狼。

  小兔子躲在一片芭蕉叶下可怜兮兮的避雨。

  大尾巴狼过来一把夺走它头顶上的芭蕉叶子,然后……

  温暖的大尾巴盖在了小兔子的身上,既给它挡住了雨,又给它取了暖。

  大尾巴狼面容凶恶,目光温柔,小兔子也终于慢慢发觉他是头好狼了。

  三个月的光景一闪而过。

  云黛一觉睡醒,再睁开眼的时候,府上已经到处都是喜庆的颜色。

  亏得她昨儿晚上睡得早些,被人闹醒来,便被一堆丫鬟婆子拥着更衣打扮。

  云黛洗漱稍清醒几分,上妆之前,却有全福人专程为她开脸。

  那夫人极具贤名,且儿女双全,家中幸福美满。

  云黛闭上眼睛,方便夫人下手,面上又疼又刺,却也不是那么难忍。

  那夫人一面绞面,一面唱词,祝愿她婚后美满如意。

  这厢叶清隽却也换上了新郎的袍服。

  只是临了,他却忽然想到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她似乎有几个哥哥……”

  青衣险些没绷住脸,又谨慎提醒道:“不算上早夭的哥儿,至少也有六七个了。”

  而此刻,青衣口中的那些哥哥们,都能在门上结成一堵墙了。

  云黛妆成,凤冠沉坠,嫁衣压肩,她不知外面的光景,但听得鞭炮声噼里啪啦响时,外面便忽然变得喧哗热闹起来。

  有人小声笑说:“新郎官来了。”

  云黛抿着唇,面上灿若朝霞。

  婚礼流程复杂且漫长。

  既是皇室,更是要精致仔细。

  云黛在出嫁前夕便得了不少传授,又有喜婆指点,全程虽疲惫,却也都礼节到位。

  拜天地,入洞房,撒帐合卺,迎宾待客。

  乃至天色阴沉,一切热闹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

  在叶清隽去净室更衣沐浴,云黛便坐在帐子里走着神,方才瞌睡了一会儿似还没有清醒。

  长粟趁这机会又叮嘱了她几句,而后便领着丫鬟们都退出了屋去。

  待叶清隽重新回到寝屋时,云黛便立马坐直了身子,困倒也没那般困了。

  她早就净面更衣过了,卸下那些沉甸甸的负担之后,甚至还瞌睡了一会儿。

  这时见他来,便立马精神起来,莹美的雾眸也正是娇娇怯怯。

  叶清隽目光淡淡的掠过她白嫩的面上,稍稍一顿。

  待落下了红帐,二人便立马被困在了这紧密狭窄的空间内。

  叶清隽正想着如何开口,云黛便欢喜地扑到他怀里,双手拦住他的腰,脸颊在他心口轻蹭。

  “我今日一直都在想您呢……”

  她那张嘴,又说着甜言蜜语,叫他心口的情绪几欲涌出。

  “嗯。”

  他淡淡的应了一声,纤长的手却忍不住按住了她纤细的后腰。

  这时候他二人却不再是白日里衣冠整齐的模样。

  彼此身上都是一件丝滑薄软的料子,贴着肌肤并未比赤诚相见要好上许多。

  云黛仰着脸望着他,微羞赧道:“嫁给您我也真真是高兴得很……”

  叶清隽听不得这些。

  她的每一个字都仿佛从蜜罐子里捞出来一般,香甜黏腻。

  仿佛恨不得当晚就将他齁死。

  云黛还要开口,却见他目色冷淡地打住。

  “不要说话。”

  他扶着她后腰的掌心炙热,手指微微一颤,又颇是生硬地吐出这话来。

  今晚是头一回,他却不想因她这些哄人的话而失了水准。

  云黛抿着唇,以为他有话要说。

  只是等了片刻,他都没能开口。

  叶清隽正想把她塞到被子里去,云黛却又扑闪着杏眸,望着他道:“我再说一句行么?”

  叶清隽望着她。

  云黛眼波柔妩,眼角亦恍若抹了胭脂,小声央求:“您亲亲我行么?”

  “那天……没有亲好呢,而且……”

  她目光里溢满温柔,二人距离极近,彼此的喘息交织在一处,已是极为暧昧。

  她柔软的身躯压着他,挤着他,温柔的话语哄着他,诱着他。

  他叫她不要说话,她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偏生下了一剂猛药。

  “能不能……”

  云黛还要再说,可叶清隽哪里还能受得住她撩拨。

  他俯下身再无犹豫堵住她的嘴,力度稍重。

  云黛话音戛然而止,嫣唇被人含入口中吮弄蹂、躏。

  今晚上没了旁的香气的干扰,她能感受到的,却是一种未知的压迫。

  彼此炙热的吐息交融,云黛仰起细颈承接着,身体也变成了泥样倒在他怀里。

  她憋红了脸,好不容易推开了他,眼里溢着水光,气喘吁吁一阵,又细声道:

  “能不能先让我瞧瞧它有多丑?”

  叶清隽顿时一僵。

  她这喜好虽是恶俗,但也是能够理解。

  毕竟喜好美好的事物乃是人之本性。

  可样样皆美,连那处也要被她拿出来评头论足,他一时也不能够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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