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二站:“伊甸画廊”(08)_到站请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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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二站:“伊甸画廊”(08)

  木慈没有什么胃口,不过还是吃了些东西。

  杀马特跟琳娜今天的食欲更加疯狂了,他们的肚子就好像无底洞似的,让人惊恐会不会撑破肚皮,快要吃完时,他们二人用生鹿血取代美酒,将其彻底瓜分,露出畅快淋漓的笑容。

  好在威武霸气的清道夫及时抢救下来一小酒杯。

  负责午饭的是殷和,他被虎视眈眈的清道夫死死盯着,不得不抿了一小口这杯从虎口底下夺回来的生鹿血,满脸都写着生无可恋这四个字。

  而高三生则在餐桌底下偷偷记录着食物的顺序。

  用完午餐后,画家并没有立刻离开,她低声吩咐了仆人什么,请众人耐心等待几分钟。

  作为客人,八个人显然不能就这么直接当着主人的面走掉,因此他们只好继续坐在餐桌上看天看地看桌布,毕竟不是谁都有左弦那样的口才跟胆量,敢于跟画家调情。

  “这实在是我的疏忽。”画家今天的打扮像是一位新丧妇,黑色的长裙,披着黑纱,活像是一只黑寡妇成精,她鼓鼓掌,让回来的仆人将东西放在已经撤去餐具跟食物的桌子上,柔声道,“我曾承诺过各位的花销都由我来支付,可昨日我实在太忙了,忘了叮嘱管家,还是琳娜小姐的账单提醒了我。”

  琳娜气得脸微微有些扭曲,不过没有人注意到。

  画家纤长美丽的手指翻过钱袋,稍稍一提,就听得几声利落的响声,里面的金币尽数抛洒出来。

  并不是纸币,而是纯金铸造的圆币,在水晶吊灯的映照下,显得更为耀眼刺目。

  木慈瞬间屏住呼吸,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堆闪闪发光的金币,而余德明、殷和还有杀马特的动作最快,他们最先将这些金币扫进自己的范围内,模样就像是赌场上输红了眼的赌徒,圈抱着自己最后的筹码。

  而画家的脸只是低垂在黑纱之下,带着似有若无的笑容,凝视着他们的争抢。

  高三生左看看右看看,也偷偷摸了几枚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这种诱惑虽然直白得可怕,但不得不说,非常有效,根本不可能有人对着满桌子的金币完全不动心。

  正准备伸出手的木慈下意识看向左弦,左弦正对他微微摇头,他便坐在原地不动了,而清道夫仿佛带发出家的高僧,完全不为所动。

  这时杀马特突然扭过头看着他们,丝毫不掩饰贪婪之色,手已经伸出来抓起一把:“你们不要吗?那我就全拿走了。”

  “凭什么!”余德明跟殷和一下子急了,“他们仨跟我们是一队的,不要也是给我们,跟你有什么关系!”

  在触手可及的金币面前,战况立马升级,三人吵吵嚷嚷的,几乎要在餐桌上动起手来。

  高三生被吓坏了,他把位置挪了挪,靠着木慈坐,决定从根源解决问题,畏怯道:“木……木哥,你们干嘛不拿自己的那部分?”

  “小子,听没听过这么一句话,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财是下山猛虎,气是惹祸根苗。”木慈搓揉了一把他的脑袋,看着他小可怜的模样,实在心生不忍,小声恐吓道,“你看他们的样,你白天拿了钱,晚上他们就敢杀人。”

  高三生吓得脸色都白了,他犹豫半晌,拳头松了又紧,最后还是从口袋里掏出拿走的三枚金币,可怜巴巴地说道:“你们别……别吵了,我的……我的也给你们,反正在庄园里,也用不到多少钱。大家都是同伴,不要为这种事伤了和气。”

  余德明跟殷和看着他,都一时语塞,最后还是殷和一把拿过高三生的三枚金币,怒视着杀马特道:“这次看在小孩子的面上,暂且算了,你别被我下次抓到!”

  “说得跟爷怕你似的?!”杀马特满不在乎,他今天带了个高礼帽,得意洋洋地把抢到的金币扫进帽子里。

  而木慈注意到琳娜跟他们一样没有动金币,下意识问道:“你不要吗?”

  “我更喜欢别人为我花钱。”琳娜对他露出格外妩媚的笑容,似乎意有所指,“而不是自己花钱。”

  毫无疑问,她对木慈非常有好感。

  木慈:“……”

  左弦憋笑憋得双肩颤抖,木慈对他翻了个白眼。

  等到最后一枚金币消失在桌面上后,画家终于又再开口:“琳娜小姐,希望您的美丽能为我的画添上一份与众不同的娇艳。”

  琳娜站起身来,抬高下巴冷笑道:“这是当然。”

  就在两人都要起身的时候,左弦忽然出声询问:“夫人,请恕我冒昧,您今天是在为谁服丧呢?”

  “啊——”画家并不为他的言行所冒犯,而是诚恳地回答道,“为一位即将不再高尚的饱学之士。”

  她的声音里充满悲悯与哀恸,可在黑纱下的面容却舒展出纵情迷人的笑容,就好像死亡是一场盛宴,一种令人感到愉快的享乐。

  画家的目光紧紧停留在左弦俊美的脸庞上。

  众人不由得变色,只有左弦镇定自若:“这倒真是件值得遗憾的事。”

  “谁说不是呢。”

  两人的交锋被众人都看在眼里,回房间的时候,余德明瞠目结舌地跟在左弦身后,小声跟殷和絮叨起来,经过刚刚的金币事件,他们俩之间产生了一种近乎同伴的默契:“你说那画家是不是在说左弦啊。”

  “这哪儿知道啊。”殷和欲言又止,“应该不至于吧,那娘们难不成真敢杀人啊?”

  “也是。”余德明赞成,突然生出一点迟疑来:“哎,我说,你看他们都没拿金币,是不是我们也不该拿啊?你早上不是说,今天很可能是贪婪吗?”

  殷和随意地挥挥手:“他们就是谨慎小心,你想想,这金币是画家给我们发的,我们才拿了自己队的小半份,又没多一个子儿的,这哪叫得上贪婪,要真算起来,也是那杀马特先死。你要实在害怕,那咱们就看看明天杀马特在不在,他要是出了事,咱们再把钱放回去不迟。”

  余德明一下子就被说服了,他眼睛微微一亮,伸手摸摸自己口袋里的金币,正紧密地跟妻儿的照片贴合在一起。

  他一定要带着这笔钱,找机会回家去。

  回到房间里时,仆人已经按照左弦的吩咐准备了一个脸盆,又拿来了两大杯热水,催吐的过程不太雅观,左弦让殷和自己选择,可以进浴室自己催吐,或者由他帮忙。

  殷和一脸悲壮地选择前者。

  就在殷和进去没多久后,浴室里忽然传来止都止不住的呕吐声,听得晚上要催吐的余德明脸一阵青一阵白的。

  “呕——”

  又过了三分钟,殷和红着眼睛打开浴室的门,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哆哆嗦嗦地颤抖着,往后指了指,神色惊恐:“果然有脏东西!我……我不会有事吧?!”

  左弦跟清道夫直接如一阵风般刮了进去。

  “吐出来就没事了,你看看我。”木慈拍拍殷和的肩膀,安慰他,又转头对余德明跟高三生道,“你们给他拿杯热水,我进去看看,等会告诉你们结果。”

  余德明立刻应了一声,而高三生则往外跑去要热水了。

  木慈随后跟进去,浴室里头简直恶臭扑鼻,差点把他熏晕过去。

  脸盆里面呕吐物依稀能看出食物原本的模样,有些则处于半消化状态,在这堆呕吐物当中,还有一大滩黑红色的肉块,气味就是从上面传来的,让众人太阳穴突突发紧。

  按理来说,左弦应该是最受不了的那个,毕竟他身上的眼睛纹身会加强除了眼睛之外的感官,不过他看上去就像没事人一样,甚至找东西拨了拨那堆呕吐物,管高三生要来记录的笔记本。

  “面包、水果、培根、烤乳鸽,香肠。”左弦一边看一边划出模样正常的食物,“还有南瓜汤……”

  看了一眼呕吐盆的清道夫面无表情:“我再也不想喝南瓜汤了。”

  木慈说:“草。”

  以表自己深有同感。

  余德明则在外面陪伴殷和,几分钟后,高三生将热水端了过来。

  “你胆子真大。”趁着殷和喝水的空档,余德明感慨道,“生鹿血都敢喝下去,换我还不知道怎么恶心呢。”

  殷和把一整杯水都喝完了,才舒了口气:“你是没穷游过,有些地方偏僻得要命,别说外卖,就是吃的都没有,人也不见一个,路上见着草根都想吃。还有些国家,什么乱七八糟的食物都有,不吃就是不给主人面子,生鹿血不算什么。”

  高三生暗暗庆幸自己不是被选上的那个。

  “晚上就到我了。”余德明有些魂不守舍的,“我要是吐出来可怎么办啊,会不会被赶出去啊?”

  “不会的,你也别担心。”殷和安慰他,“不是什么大事的,忍忍腥就过去了。”

  刚刚殷和的情况实在吓到余德明了,他惴惴不安道:“吃下去该不会有什么事儿吧,看你那动静,都知道是脏东西了,我晚上还要吃吗?”

  “肯定没事的。”殷和听着这话,顿时有点不痛快起来,连带着对余德明的胆小懦弱也烦躁起来,心想:我吃都吃了,吐都吐了,你这会儿倒好,临阵退缩起来了,凭什么啊?

  心里虽说这么想,但面上总不能表现出来,殷和又说:“再说又不吃到肚子里去,回来就吐出来了,就算真是脏东西,吐个干净也没事了,你想想我跟木慈不就是这样。”

  这次余德明没被安慰到,他只是哭丧着脸,没再说话。

  从浴室里出来的左弦正巧看到殷和脸上浮现的不耐烦,他若有所思地又看向面如土色的余德明,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现在能确定,除了特别生的那些食物之外,其他食物都还算安全。”左弦不紧不慢道,“如果实在害怕,可以只吃面包。”

  余德明不死心地问道:“左……左哥,我这晚上,还要再吃吗?”

  “当然要吃!”殷和突然大声起来,眼神坚定,“说不准只是午餐有问题,晚餐没有什么问题,我们总不能八天只是吃面包吧。”

  左弦看着余德明绝望又期盼的目光,残忍地点点头:“还是得试试,我有个猜测。”

  这让余德明丧气地垂下头:“好吧。”

  检查完呕吐物之后,众人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不过有了木慈的教训在前,谁都不敢午休,只是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间里休息。

  清道夫则直接没影了。

  木慈回房间前,略有些疑虑地看着殷和的背影,他不解道:“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殷和好像声音大起来了。”

  “男人有钱就变坏。”左弦把手塞在口袋里,似笑非笑,“没听说过吗?”

  “这倒是听说过,可也变太快了。”木慈当然明白口袋的钱等于人的底气,可看着殷和这个模样,还是觉得有点稀奇,然后纠正左弦,“他又没做什么坏事,只是敢于发表自己的意见了,让我不太习惯。”

  左弦没做任何纠缠:“确实。”

  虽然殷和这个样子让木慈有点惊讶,但他没有过多在意,就回到房间里去了。

  有过之前的经验,木慈特意在自己的手机里下载了很多电影跟歌曲,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毕竟就算有火车给的手机,也要遵循时代的特点,一言以蔽之,木慈这次还是没信号。

  而与他分别的左弦只是将房门关上,开始更换衣服。

  七宗罪根本就没有顺序,每样罪行都是环环相扣的,暴怒容易引发暴食,色.欲则会引发嫉妒,嫉妒与贪婪又会引发傲慢,傲慢导致懒惰……

  贫困潦倒又惊慌失措的殷和会呈现出谦逊、温顺的美德,与腰缠万贯的殷和呈现出傲慢、自我的模样并不冲突。

  他没有被美色、美食所倾倒,却任由金钱定义了自己。

  左弦拿过衣架旁的拐杖,将高礼帽戴上,像是位维多利亚时代的绅士那样彬彬有礼地走下楼去。

  “请为我准备一辆马车。”左弦对管家说道,声音充满蛊惑性,“我想到附近散散心。”

  管家立刻为他着手安排:“您有伴儿吗?”

  “没有。”左弦露出迷人的微笑,“就我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6-1418:01:56~2021-06-1517:29: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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