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第五站:“死城”(15)_到站请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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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第五站:“死城”(15)

  苦艾酒第一个从车上下去的。

  他的体型虽然其他三人而言较为高大魁梧,但并没有因此显得异常笨重,看着他轻手轻脚地溜下车,虽然早就在青旅的时候见识过他的本事,但木慈再看一次,仍以为自己在看一只毛熊在走钢索,而且还走得很好。

  落地的时候稍微有点动静,毕竟苦艾酒的分量放在这儿,大地总不能无动于衷。

  靠近这边的一只丧尸警觉地抬起头,好在苦艾酒立刻蹲下去,借着车掩藏住身形,丧尸迅速接近苦艾酒所在的位置,然后张望一会儿,又开始踉踉跄跄地晃悠起来。

  “它的眼睛?是变异?”

  木慈在丧尸靠近的时候,往后退了退,觉得心脏跳得不必要得快,那只丧尸的眼睛是截然不同的,一只是很剔透的金色,另一只则很浑浊,像是人老去后的眼睛。

  联系到之前看到的那把巴/雷/特,如果一个眼力极佳的狙击手变成了丧尸……

  “等会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清道夫又探出身体去看了看底下的情况,“该你了。”

  苦艾酒用外套蒙住了那只异眼丧尸的脑袋,然后干脆利落地割断他的脖子。

  等木慈挪到自行房车的车顶,再小心翼翼地顺着挡风玻璃滑下去的时候,苦艾酒直接把那只丧尸的头提起来,甚至抽出了一截脊柱。

  这让木慈瞪大了眼睛,他张了张嘴,无声地问道:“你干嘛?”

  苦艾酒显然没有学过“唇语”,也可能是学了,但是没派上用场,他只是无辜地看着木慈,然后轻手轻脚地把那具尸体放下去,用小刀把丧尸的两只眼睛剜了出来。

  这让木慈痛苦地别过脸去,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呕吐的念头。

  掉在地上的是萎缩的球体跟一只玻璃义眼,苦艾酒用小刀拨了拨,立刻松了口气,显然他也有点担心这些丧尸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继续进化。

  只是个独眼龙。

  木慈并没有听到苦艾酒在说什么,不过从对方的表情上能够看出来,这个世界上总是不太美妙的意外,也许是受伤,或者是生病,又或者是先天性眼球缺失,需要一只假的眼睛来补救自己的面部缺陷,总之跟危险没什么关系。

  这让木慈松了口气。

  看来是他们多心了。

  自行房车的车门大开着,座位上的安全带系着一具被吃掉一部分的尸体,似乎没有任何变成丧尸的打算,不过考虑到它的残缺,也可能是有心无力。

  就在两人准备偷偷绕过去再解决一只丧尸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枪响,几乎是贴着苦艾酒的脸颊擦过去。

  这让两人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苦艾酒下意识抬起头,紧紧盯着清道夫,他的脸上没有震惊,只有一种比丧尸更加冰冷的平静。

  “妈的!没中!”清道夫大骂了一声,“它发现你们了!快闪开!”

  “什么?”苦艾酒才皱起眉头,下一秒就被丧尸抱了起来,双脚都悬在空中没办法着力,那抱住他的力量惊人无比,像是要勒断他的所有骨头,忍不住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来,“操——!!!”

  尽管受困,可苦艾酒还是立刻扭动着身体挣扎起来,身后散发着腐烂气味的恶臭环绕着他,唾液或者是皮肉融化的黏液正一滴滴掉落着,危机感变成一颗颗爬上来的鸡皮疙瘩,让他头皮发麻。

  好在他的挣扎还是有效的,尽管丧尸非常想在他身上咬一口,可苦艾酒的剧烈挣扎使得它几乎影响得失去自身的平衡,只好选择先束缚住猎物。

  清道夫没来得及开第二枪,刚刚的枪声惊动了所有的丧尸,它们虽然没有看见目标,但是摇摇晃晃地开始行动了,他只能转而用枪敲击着车身,在车与车之间奔跑起来,试图制造噪音吸引其他丧尸的注意力。

  而目睹这一切的木慈几乎全身血液都要凝固住了,手汗津津的,几乎抓不稳掌心里的这把小/手/枪,这种突然出现的丧尸跟那声枪响都惊到了他,心脏跳动的速度快到让他几乎有些耳鸣,汗液顺着额头滑下来。

  这个距离没有任何人能失手。

  可在苦艾酒疯狂挣扎的情况下会不会误伤就是两回事了。

  “低头!”木慈举起枪,缓缓靠近丧尸,尽力让自己沉着冷静地说道,“我不会让你被咬的。”

  苦艾酒看着他的表情有说不出的复杂,随后他闭上眼,孤注一掷般低下头,丧尸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抓住这个机会,张大嘴巴就要撕咬下去。

  丧尸猛然咬住了一样坚硬的东西,紧接着,它突然松开手,跌跌撞撞地往后退去,倒在了地上。

  手.枪在最后一刻被塞进了丧尸的嘴里,架在苦艾酒的肩膀上,世上还没有那把武器有这样的荣幸,用他来做人肉支架。

  然后木慈就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子.弹发.射出去的时候,苦艾酒并没有觉得疼痛,肩膀上只是微微一麻,倒是面无表情的木慈让他几乎要瑟缩起来。

  虽说这辆火车上确实没有几个正常人,但木慈,无疑是其中一个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好心疯子。

  “算我欠你一次。”苦艾酒终于从那钢铁一样的胳膊里挣扎出来,满头大汗地对着木慈挥了挥手,他在不停地喘气,尽量让自己从死亡的阴影里快些走出来。

  “你也救过我。”木慈侧了侧头,没放太多心思在他身上,“算扯平了。”

  清道夫那边的情况肉眼可见得严峻起来,他发出的声音太大,营地里剩下的丧尸几乎全都吸引到脚底下那辆车去了,而且很快就顺着车身攀爬上去,这让他不得不在几辆车之间跳跃,争取时间开枪,有几辆车间隔较远,他跳过去的时候,木慈忍不住捏了把汗。

  “计划有变!”木慈转头对苦艾酒道,“我去帮清道夫!看好我的背后。”

  木慈打中了一只几乎要扑向清道夫的丧尸,它在车顶上晃了晃,像是肉泥一样摔下来,挥舞的手臂还带了三只同伴一起,“啪”地一声。

  “欢迎回到地面。”苦艾酒耸了耸肩,正准备动身时,听见后面传来的嘶吼声,立刻轻巧地避开回过身去。

  苦艾酒看着眼前飞扑出来的丧尸,忍不住挑起一根眉毛:“哇哦?”

  之前被他们确诊为死亡的那位尸体先生显然是被刚刚的动静惊醒,试图为丧尸事业多添一份力,于是他发出低沉嘶哑的“嗷嗷”声,拖着残缺不全的身体扑出来,只可惜被安全带捆住,只能趴在副驾驶位上,发出不甘地嘶吼声。

  “再见。”苦艾酒柔声道,“祝您一天都好。”

  “噗嗤——”

  苦艾酒面无表情地关上车门,夹断了丧尸的脑袋,粘稠的血液跟肉化成的水喷溅在车身跟车门的夹缝里。

  “啧。”苦艾酒气定神闲地往后一跳,发出嫌弃的声音,又很快高兴起来,“还好我不喜欢这辆车。”

  “嘿!我这儿完事了。”苦艾酒冲他们大喊,“你们怎么样?”

  木慈的支援给了清道夫一个极大的喘息空间,他们互相配合着清理掉肉眼看到的丧尸,中间还换过几次武器之后——在子弹几乎消耗殆尽的情况下,他们总算把整个营地清空出来了。

  “结束了。”清道夫又看了一眼营地,跳下车,然后对苦艾酒展示了下自己手里的那把枪,“不过,它也完事了。”

  这就是枪的坏处,子弹很容易打光,在敌人聚集的时候,它的消耗几乎是惊人的,这让三个人心里都有点沉甸甸的。

  为了缓解气氛,苦艾酒夸张地大喊起来:“你打光了所有子弹?能不能学学木慈,一把□□结束全场?”

  清道夫脸色不善地看着他,实际上这么说不太公平,拿游戏来比喻的话,木慈只是打个辅助,主要威胁几乎全在清道夫那里,他甚至还负责补枪。

  如果这真的是个游戏,那么苦艾酒就能看到他脑袋上顶着一个金灿灿的“mvp”,还有全场碾压他们三个人的输出了。

  甚至,清道夫直接举报他们三个人划水都没问题。

  木慈不住地喘气,他一直在地上跑来跑去的,现在体力消耗过巨,加上这种血肉横飞的场景,多少有点吃不消,只觉得喉咙干得要命,如果再不喝点水就快要裂开涌出血来了:“没有更多了吧?”

  他把嘴里那点微弱的血腥味咽下去。

  “暂时没有。”清道夫简单总结。

  于是他们回去观察那只导致一切事情开始变得混乱不堪的丧尸,它穿着一件格子衫,剃了个板寸头,体格看上去比苦艾酒还大一圈,而且非常眼熟,是被回力标惊动的丧尸之一。

  它本来该在……

  木慈忽然意识过来。

  他们一开始的猜测其实并没有出错,这里的确有一名眼力极佳的狙击手,只不过不是之前那个异眼丧尸,而是清道夫开枪的这一只,它还保留着生前的习性:安静、无声无息、耐心……

  “这已经是我们遇到的第二只特殊丧尸了。”清道夫的脸色不佳,“如果身体素质越好意味着保留的本能越多,这会是个很糟糕的坏消息。”

  只剩下几枚子弹的枪成了奢侈品,好在他们在营地里还翻到了消防斧跟棒球棍,将整个营地大致清扫一番后,左弦也过来了。

  众人一边回收车钥匙,一边由清道夫给左弦大致说明情况。

  “噢——”左弦只给了这样的反应。

  这让清道夫很不满,他皱起眉头:“噢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知道了。”左弦冷淡地撇开眼睛,打量了一下木慈,确定他没事后又再转过头来,漫不经心道,“如果真的发生某些不幸的事,考虑到威胁性,我会给你跟苦艾酒准备大型犬专用的锁链,你们可以放心。”

  苦艾酒:“……”

  清道夫:“……”

  木慈正在拼命喝水,一整瓶矿泉水眨眼间就被他喝空了,这才缓过气来,真心实意地说道:“火车其实压根用不着给你制造死亡危机,你一张嘴就很危险了。”

  “那要是木慈呢?”苦艾酒忽然来了兴趣,他抱着手臂,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两个人,明目张胆地挑拨离间,“你打算给他什么?小型犬?”

  左弦像是看笨蛋一样看着他:“如果是木慈的话,你们会带上他吗?”

  空气一下子沉默下来,这句话让苦艾酒的大脑微微冷静下来,没错,如果出事的人是木慈,他们压根不会考虑带上一个累赘,当然也就不存在选择什么锁链了。

  真奇怪,他刚刚居然下意识按照木慈的想法来了。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清道夫决定把这事儿怪在左弦跟苦艾酒这两个白目头上,他皱皱眉头说:“快干活吧,我们还得清条路出来,把这些乱七八糟的车都挪开。”

  苦艾酒乐得转开话题,他们很快就从丧尸身上找到大部分的钥匙,再把钥匙对上相应的车辆。

  “随你挑一辆。”清道夫像个队长,“我们信得过你的眼光。”

  喜爱享受,在这一点上,左弦跟苦艾酒不分上下,而鉴于苦艾酒看起来对房车足够了解,把这事儿给他来决定再好不过。

  “保证完成任务!”苦艾酒严肃地敬了个礼。

  至于木慈——考虑到他开车时的杀手本能,清道夫指定了左弦过去,降低一点效率总比发生一起车祸要好得多。

  “刚刚的话。”开车门的时候,左弦问道,“你会不高兴吗?”

  木慈疑惑地转过头:“为什么要不高兴。”

  左弦的眼睛里暗沉沉的,像是一片化不开的浓雾:“因为……我可能也会放弃你,他们放弃你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我……”

  “嗯。”木慈低头想了想,然后笑起来,“其实刚开始是有一点,不过你问我的时候,就完全没有了。”

  “为什么?”

  木慈抿了下嘴唇,舔掉下唇残留的一颗水珠,微笑起来:“在比赛的时候,如果我有十足的把握,就不会担心对手,我自然就不会问能不能赢。只有对手很让我敬畏的时候,我才会担心,我才会问自己能不能赢他,我有没有准备好……我知道这个例子不恰当,但是道理都是差不多的。”

  左弦静静地凝视着他。

  “你觉得他们放弃我是理所当然的,可你不是。”木慈脸上的笑慢慢大起来,看上去有点抑制不住,“既然会这么想,说明你在意我,那么不到那个时候,这个理性的决定也只是可能存在而已。再说,就算到最后你真的选择放弃我,也没有什么不好,我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当然不会伤心,而你会更安全。”

  “带其他人一起离开,那是我自己要做的。”

  木慈的声音听起来坚定而具有力量,就像他曾经说过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一样:“就像我在画廊里救你一样,它很值得,是我做过最值得的事,甚至远远超出它本来该有的价值。但不是说其他的就不值得,我做这些,本来就只是满足自己而已,并不是为了逼迫别人跟我做一样的事,包括你。”

  而左弦只是望着他,像是一尊精心雕琢出来的雕塑,眼睛里的雾气化成了雨水,湿漉漉的,让那双好看的眼睛看上去更温柔了。

  在木慈快要爬上车的时候,左弦忽然地吻了他。

  路过的苦艾酒发出了一阵犯恶心的声音,然后尖叫着逃跑了,他冲着清道夫去的:“他们居然完全不遮掩一下!我受伤了!”

  “他们是情侣。”清道夫用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表达自己的不耐烦,“这很正常,再说,我又没看见。”

  这让木慈很想笑,所以他就笑出来,还不忘小声跟左弦道歉。

  亲吻的时候这么干总是有点缺德,于是木慈保证道:“我等会儿就去教训苦艾酒。”

  左弦也笑了起来,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很轻柔地抚摸着木慈的头发。

  这时候,左弦突然意识到木慈说的没错,不到最后一刻,他根本没办法确定自己会不会真的狠下心做那个决定。

  因为他现在就已经开始动摇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9-0619:29:43~2021-09-0718:16: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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