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四站:“盲盒”(23)_到站请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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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第四站:“盲盒”(23)

  麦蕾的尸体静静躺在地上,像一朵残败的玫瑰。

  “是她……”

  苏凌惨白着脸,往后缩了两步,整个人完全靠到玻璃门上,意识到冰冷的触感后又迅速缩起来,他全身脱力,几乎是瘫软在地板上,一把拆信刀从口袋里掉了出来,颤颤巍巍地说道:“就是她!是她杀了毛哥!”

  “噢。”左弦扭过身,低头看了一眼苏凌跟地上的刀,伸手捻了捻头发,既然已经度过危机,他讲话又再恢复往日不紧不慢的态度,“看来你也不笨,居然能发现毛哥不是鬼杀的。”

  苏凌低声道:“鬼杀人还要刀吗?而且外面的海报,根本就没有毛哥,所以我就想……等等……”

  他突然反应过来,不禁睁大了眼睛。

  “你们早就知道?”

  罗永年抚摸着自己的胸膛,确定心脏还好好在跳动,而不是突然罢工,不禁唏嘘道:“居然是麦小姐,我……我实在没有想到,她虽然聪明干练,但是我一直以为她只是一个好强的女孩子,没想到……”

  “你认识她才多久,实打实算起来,才刚满两天,四十八个小时,临时拼凑起来的团队,借助共同的目标达成并不稳定的合作。”左弦慢条斯理,“这么短的时间,想了解一个人的过往都不容易,更何况是九个人。”

  而木慈只是站在角落里若有所思:“这次是群体幻觉,镜面。”

  “什么意思?”苏凌一脸茫然,“什么群体?”

  木慈简单将之前推算出来的规律说了一番,总结道:“群体虽然涉及我们所有人,但是限制相对也更大一些,梦境、影子、幻觉、镜面,都不是立刻致死的攻击,很容易就能找到规律,时间又短。只是这次死了人,四点钟应该是单人,不知道会是谁。”

  “不管是谁,只要别落单就好了。”左弦轻轻踢开地上的拆信刀,愉快道,“起码现在,我们当中没有杀人狂了。”

  这个举动让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视在拆信刀上,之前麦蕾的举动无疑让所有人的神经都敏感起来,这时看到一把利器,立刻对苏凌投以不善的目光。

  “不管你们信不信,这是我拿来自保的。”苏凌有些苦涩,他的样貌看上去本就极为阴沉,这时候缩在地上的模样,简直像电视剧里的变态青年模板,“我没有想害人。”

  罗永年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拆信刀,他记得这个东西,之前在便利店里出现过,毛哥死后,他们是一起下楼的,苏凌根本没有机会去店里。

  这意味着,是在毛哥死亡之前,苏凌就偷偷拿了这把拆信刀。

  这个发现让罗永年欲言又止,他不想打破现在岌岌可危的平稳,又不想再发生什么意外,难免有些犹豫。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出现两个杀人狂。

  现在只剩下四个人,气氛并没有变得更好,反倒变得更紧张沉闷起来。

  最后还是左弦拍了拍手,慢悠悠道:“睡觉吧,四点钟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不管你们愿不愿意,反正我是要去睡了,养足精神应对每一天,这样才能活得长。”

  客厅里还留着麦蕾的尸体,没有人想去触碰这个女人,她曾经是个高傲精明又狡黠的同伴,在刚才却又变成了都市传说一般的杀人狂魔,这种反差让人心有余悸,仿佛触碰她的尸体都会带来不幸。

  二楼的广场看起来太危险,人是很脆弱的生物,谁知道那些餐具会不会突然掉下来,就算是玩偶,一旦有足够的数量,也能够让人窒息而死。

  四人斟酌多时,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安全的地方,最多不过是换个干净的新房间休息。

  四楼仍然传来幽幽的钢琴声,大概是冷秋山在弹奏,白天还不觉得明显,在这寂静的黑夜里,舒缓的琴声伴随着拂面而来的微风,一进到走廊里就听得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苏凌沉默寡言地走进一个房间,之前的对话让他听出言下之意,四人当中,自己无疑是被排挤的那个,加上拆信刀事件,就算三人不在意,他自己也难免心生戒备。

  “你说。”左弦靠在沙发上,看着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木慈,他们这次的新房间离楼梯口非常近,加上隔音效果差,关上门仍能听到些许钢琴声,“等会四点钟,会是冷秋山下来找我促膝长谈吗?”

  不知道是不是木慈的错觉,他总感觉左弦一提到冷秋山,就忍不住咬牙切齿,于是识相地一直用毛巾擦着头发,聪明地没有接这个话题。

  罗永年大概是累了,他的身体素质本来就比两人差,几乎是沾到沙发就睡着了。

  大概是一个人讲话无趣,左弦又很快转到木慈的身上:“说起来,当时知道存在杀人狂的时候,你居然也没有拿武器,也没有吵着闹着要告诉所有人,这倒是很特别。”

  “你心里的我到底是什么智商?”木慈的手一顿,立刻皱起眉来,被麦蕾的血浇了一身的不快感还残留着,让他有点火大。

  “唔,不好说,取决于我当时看到你的时候,是看到你的双眼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还是一脸茫然。”左弦笑盈盈地看着他。

  木慈懒得跟他计较,沉默片刻后道:“因为你之前说过。”

  “我之前说过?”

  “如果维持着表面的稳定,所有人都不会轻举妄动,一旦打破这种平静,难免会出现破罐破摔的人。”木慈回望了一眼左弦,“在这种极端情况下,虽然所有人都很容易放弃道德,但也极容易出现盲从,因此哪怕是虚假的稳定,也会维护。在这种情况下,利用摇摇欲坠的道德令所有人捆绑在一起,让有想法的人不敢乱来,也是一种手段。”

  在不能确定嫌疑者的时候,贸然透露出危险的信息,陷入互相猜忌的循环,跟自寻死路没有什么差别,鬼怪不过是外来的,人祸却是心生的。

  左弦眼神一暗:“说得不错。”

  这种好,是出于左弦的本意吗?这也未必,就像是之前聊天那样,对左弦来讲,都没有任何差别,不管是随口一提,还是故意试探,他都能从得到的内容里提取想要的信息。这些手段同样,常人用好坏来理解判断对错,而对左弦而言,任何手段都不过是通向结局的桥梁。

  他不坏,却也绝非善类。

  经过这一站,木慈觉得自己好像又了解了左弦一些,却不知道这种了解是好是坏。

  十点钟时,两人都准时闭上了眼睛休息,沙发睡起来不算舒服,可这会儿也顾不上许多,木慈睡得很浅,他不停地想起麦蕾,难以置信让他们提心吊胆了许久的杀人狂就死得这样毫无悬念。

  可仔细想想,却又没什么奇怪的,在这种环境里,本就生死无常,从毛哥的死亡足以看出麦蕾对杀戮的无限渴望,这种欲望迟早会带领着她走向绝境。

  凌晨三点半时,睡得本就不安稳的木慈被闹钟吵醒,他猛然睁开眼睛,将灯光打开,不管睡得迷迷糊糊的左弦跟罗永年低声呢喃的抱怨,敲响苏凌的门。

  好在没有出现恐怖片里的桥段,比如门打不开,或是人叫不醒,苏凌看上去是完全没睡,他异常警惕地看了看门外的木慈,小声道:“什么事?”

  “快四点了。”木慈言简意赅,“大家待在一起更安全一点。”

  苏凌犹豫片刻,并没有从门后走出来,而是突然询问道:“我之前看到了,你想去救麦蕾的对吗?”

  “算是吧。”木慈倒没觉得这有什么好说的,“少死一个算一个,怎么了?”

  苏凌这次犹豫了很久,又道:“其实我不是发现毛哥死后才拿的刀,在他之前我就拿了,我不是很放心你们……你……你不介意吗?

  “有保护自己的想法,有什么好介意的。”木慈淡淡道,“你又没有伤害别人。”

  苏凌看着他,神情看上去有些复杂,像是想松一口气,又好像感觉到更巨大的沉重感,低声道:“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怎么样?”

  “……你这样的人,在恐怖片里是很容易短命的。”苏凌抿着唇,“我……我不是诅咒你的意思,只是……”

  木慈笑了笑:“那你看,现在是麦蕾活下来了,还是我活下来了?”

  苏凌一时语塞,看他的模样好像是松了口气,似乎想通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又说道:“我其实并不信任你们,可是我愿意相信你。”

  他从门后走出来。

  接近四点钟的时候,四个人坐在了一起,左弦打了个哈欠,一滴睡醒后的泪珠挂在湿润的睫毛上:“不知道这次是什么,单人的盲盒,说不准还跟过往的经历有关,搞不好会暴露一些让人社死的小秘密。”

  这句话一下子让罗永年跟苏凌紧张起来。

  “麦蕾不找你搭伙真是可惜了。”熟悉左弦脾气的木慈翻了个白眼,“你负责煽动,她负责杀人,我们这一站直接可以从盲盒改名叫大逃杀。”

  左弦哀愁道:“听起来真是很刺激,可惜她死了,逝者已矣,还是让她入土为安吧。我可以改行,跟你搭伙,怎么样,你要不要改换门庭学习一下杀人的……”

  四点整。

  灯没暗,镜面没有任何反应,没有幻觉,影子也好好待在脚下,建筑物没乱来,四人也没睡着……

  漫长的六十秒一点点流逝,在闹钟响起的时候,四人都几乎脑子空白了一瞬。

  “没……没有盲盒?”木慈茫然道。

  罗永年喃喃:“这不会是幻觉吧。”

  “难道不是一分钟?”苏凌吞咽了一下口水,“还是说……规律开始错乱了。”

  “是因为条件不满足吗?”左弦皱眉道,“群体是针对所有人,同理,单人盲盒也只针对个人,而我们现在都在,也就不满足单人的需求,因此无法开启。”

  这个猜测让苏凌不禁张大嘴巴,震惊道:“那就是说……只要我们不落单,没有死人,不开启单人盲盒,也就不会有接下来的群体盲盒,那么就能顺利熬过接下来的所有时间!”

  “如果没意外,应该就是这样。”左弦沉吟片刻,“现在唯一能找到的合理解释,只有这个了。”

  罗永年几乎要喜极而泣。

  只不过接下来的时光对四人都相当折磨,毕竟谁都不知道左弦的猜测是不是真实的,他们所能做到的就是变成寸步不离的四胞胎,几乎一整天都黏在一起,生怕猜测错误,突然来个盲盒让他们掉下去。

  这种精神方面的折磨不亚于鬼怪的出现。

  为了避免梦境梅开二度,四人这次连觉都不睡,硬生生熬了几十个小时,等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木慈的眼睛里都出现红血丝了。

  苏凌跟左弦都是习惯熬夜的人倒还好,罗永年看上去像是要再进一次icu。

  熬夜本来就让人感觉非常的不舒服,更不要提顶着这样巨大的精神压力熬夜,简直让人怀疑他们会不会在精神紧绷的状态下猝死,倒数的最后一个小时里,罗永年的嘴唇都发白了,哆哆嗦嗦地靠在木慈身上,看上去快要撑不下去了。

  八点整。

  火车呼啸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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