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第三人
赵轻语将女人领进屋中，自己坐回床上。女人则挨着她坐下，两人肩并着肩，谁都没有出声。
半晌，女人叹了口气，右手揽住赵轻语的肩膀，左手戳了戳她的脸蛋，“看把你伤心的，不就是个男人吗…”
赵轻语猛地抬起头，“我不是…”
“少来这一套，感情那点事，我有什么不懂的。你老娘我可是出了名的越战越勇，想当初我追…咳，也没少受挫。第二天照样生龙活虎，哪像你这般。”
女人伸手揉了揉少女的头，“若是就此放弃，那还好说，哭一场也就过去了…可你毕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我们骨子里流着一样的血。我又不是你那个糊涂爹，你什么性子我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见赵轻语不说话，女人叹了口气，轻声道：“他到了。”
少女娇躯一颤。
“今早你爹擦了好久的剑，教人喊他过来时，还特意把剑挂在了墙上。”
少女直接从床铺上跳起，就想往屋外走。
女人见状，有些好笑地拉住她，“你慌什么，那人又不是傻的。你爹只是个凌威境，那人怎会吃亏。”
“不一样！”
赵轻语急道：“爹的那柄剑厉害得很，上可斩昏君…”
“那是让忠臣杀昏君奸贼的剑，又不是给你爹杀女婿的。”
“什么女婿…”
女人笑了笑，用手抚着少女的脸颊，“去是要去的，不过在那之前，娘想先问问你。”
赵轻语歪了歪头，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母亲，“问什么？”
“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赵轻语咬着嘴唇，犹豫片刻后，终是点个头，“…嗯。”
“那他喜不喜欢你呢？”
赵轻语神情黯然地摇了摇头。
“是不喜欢，还是不知道？”
“不…”
想了想过往种种，少女轻声道：“不知道。”
“好。”
女人牵起少女的手，自赵轻语的闺房走出，快步朝着正厅走去。然而还不等她们进去，一阵阵叫骂伴随着“霹雳乓啷”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赵轻语忽地停下脚步。
“小王八蛋，你给老子站住！”
这是她父亲的声音。
“站在原地让你砍，你当我傻逼吗？”
这是讨厌鬼的声音。
“方才你不是说只要我能消气任由我杀吗？怎么又不敢了？”
“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再说我可没说过由着你杀啊。”
“呸！油嘴滑舌，你们郭家没一个好东西！老子今日就要替天行道！”
“你骂我爹归骂我爹，别带上我啊！诶，你别再追了啊，别以为你是辽陵侯我就不敢动手啊。逼急了我，你就是天王老子我也敢薅你几根胡须来！”
“来来来，只要你过来，本侯
这把呼吸随便你薅！”
“傻逼才过去。”
听着里面两人的骂声，赵轻语默默把手从母亲手中抽出。
正当她要离去之时，屋内突然传来一声惨叫。赵轻语心一慌，原本后退的脚直接朝前踏出。
厅内，郭羽甩了甩自己发红的手，一边跑一边回头冲着追在身后的赵舜说道：“追不上就丢东西，你是不是玩不起？”
才刚扔出了一个茶壶的赵舜听到这话，直接脱下自己脚上穿的鞋子，“我丢死你！”
早有防备的郭羽低下头，将之躲过后朝着后方竖起中指，“辣鸡！”
“你…！”
怒极的赵舜顺手抄起身边的花瓶，“小王八蛋，看我不…”
“爹！”
“叫爹也不好使，老子非要…”
赵舜正想将花瓶丢出，随即看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的少女。见赵轻语把郭羽护在身后，赵舜怒意更甚，“轻语，你让开！”
赵轻语不为所动，只是看着自己的父亲。
“你让不让开？”
赵轻语倔强的摇了摇头。
“好，好啊…”
少女的态度无疑更加刺激到了赵舜，他气得满脸通红，“你护着他也没有用，我今天非杀了他不可！”
“爹！”
“你别叫我爹！我没有你这样的爹！”
“……”
赵舜右手拎着长剑，左手举起花瓶，他的目光越过少女，看向神情复杂的郭羽，“小王八蛋，是爷们就别躲在我女儿后…”
“我记着上回砸个花瓶，你便跪了一个时辰。”
眼见赵舜就要将花瓶抛出之际，女人的声音蓦然响起。紧接着郭羽便看见一名身材丰满，容貌艳丽的美妇人自屋后缓缓迈步来到赵舜身前。
女人似笑非笑地看着赵舜，“这次你又想跪多久呢？”
“小红，连你也想拦着我？”
赵舜瞪着女人，左手却悄悄将花瓶放回，“今天谁拦着都不行！”
“是吗？”
“大丈夫说一不二！”
“那今日起你我分房睡。”
“锵！”
将天恩收入鞘中的赵舜扭过头看向郭羽，脸上带着些不屑，“嘁，算你命大。”
原本气势汹汹的赵舜在女人三言两语之下便哑了火，这让郭羽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未等他回过神来，那名美妇人便已转头看向了他，紧接着那双与赵轻语如出一辙的杏目蓦地一亮。
“你便是郭羽吧？”
她快步走到郭羽面前，不待他回话，女人的手已然摸上了他的脸。
郭羽神情一僵，随即便听得眼前的女人说道：“还真是郭哥哥的儿子，这鼻子，这嘴巴，简直就跟他一模一样。就是这双眼睛看上去有些讨厌…”
女人把玩了郭羽的脸许久，随即出乎所有人意
料的，猛地将他抱入怀中。
“夫人…”
“娘！”
“锵！”
“不好意思，一时情难自禁。”
女人松开郭羽，有些抱歉地笑了笑，继而将头转向脸色难看的赵轻语，“女儿你别介意，娘亲不是要跟你抢男人，只是想圆个梦而已。”
她又回身，看着再次拔剑在手的赵舜，“眼珠子瞪那么大干什么，想吃人吗？晚上要是还想继续跟老娘睡一张床就把剑给我收回去！”
“锵！”
赵舜恨恨地收起天过，满腹怒火无处发泄，面色难看的如同吃了苍蝇。而先前被他追得满屋跑的郭羽见状，心里面自是万分舒爽。
“你跟我去院子里，我有话跟你说。”
女人瞪了赵舜一眼，随即又说道：“叫几个下人过来收拾一下，看你把这里闹成什么样子。”
她走到赵舜跟前，拽着他就往外面走，待走至门口，女人回过头，对着赵轻语缓声道：“你且领他去个干净屋子坐着，顺便招待一下，娘亲先去跟你爹说些事情，过会儿就回来。”
说完，她径自扯着赵舜离开，只留下满地狼藉和默然无语的郭羽与赵轻语两人。
沉默片刻，赵轻语仰头看向郭羽，“你…先随我来吧。”
看着眼前这个模样有些憔悴的少女，郭羽点了点头。
……
赵轻语领着郭羽来到一间静室内，屋子不大，仅能坐下五六个人。
少女将郭羽带进去后便离开了，郭羽也不出声，只是坐在椅子上静静等待着。
半晌，赵轻语端着茶走了进来，将茶放在他面前后，她在对面的位置上坐下，两人一时间相对无言。
兴许是觉着气氛有些尴尬，郭羽犹豫片刻后，开口道：“刚刚那人…”
“那是我母亲。”
赵轻语垂着眸子，不去看对面的人，“她姓颜。”
郭羽抿了抿嘴，“所以…她便是…”
“嗯。”
不需郭羽多说，赵轻语已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说道：“颜红，二十年前群芳谱上第四，石姨口中的那位颜家大小姐。”
“也就是，那日我不曾与你说过的，赌局中的第三大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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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轻语猛地抬起头，“我不是…”
“少来这一套，感情那点事，我有什么不懂的。你老娘我可是出了名的越战越勇，想当初我追…咳，也没少受挫。第二天照样生龙活虎，哪像你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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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见状，有些好笑地拉住她，“你慌什么，那人又不是傻的。你爹只是个凌威境，那人怎会吃亏。”
“不一样！”
赵轻语急道：“爹的那柄剑厉害得很，上可斩昏君…”
“那是让忠臣杀昏君奸贼的剑，又不是给你爹杀女婿的。”
“什么女婿…”
女人笑了笑，用手抚着少女的脸颊，“去是要去的，不过在那之前，娘想先问问你。”
赵轻语歪了歪头，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母亲，“问什么？”
“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赵轻语咬着嘴唇，犹豫片刻后，终是点个头，“…嗯。”
“那他喜不喜欢你呢？”
赵轻语神情黯然地摇了摇头。
“是不喜欢，还是不知道？”
“不…”
想了想过往种种，少女轻声道：“不知道。”
“好。”
女人牵起少女的手，自赵轻语的闺房走出，快步朝着正厅走去。然而还不等她们进去，一阵阵叫骂伴随着“霹雳乓啷”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赵轻语忽地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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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父亲的声音。
“站在原地让你砍，你当我傻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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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你不是说只要我能消气任由我杀吗？怎么又不敢了？”
“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再说我可没说过由着你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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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回身，看着再次拔剑在手的赵舜，“眼珠子瞪那么大干什么，想吃人吗？晚上要是还想继续跟老娘睡一张床就把剑给我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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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去院子里，我有话跟你说。”
女人瞪了赵舜一眼，随即又说道：“叫几个下人过来收拾一下，看你把这里闹成什么样子。”
她走到赵舜跟前，拽着他就往外面走，待走至门口，女人回过头，对着赵轻语缓声道：“你且领他去个干净屋子坐着，顺便招待一下，娘亲先去跟你爹说些事情，过会儿就回来。”
说完，她径自扯着赵舜离开，只留下满地狼藉和默然无语的郭羽与赵轻语两人。
沉默片刻，赵轻语仰头看向郭羽，“你…先随我来吧。”
看着眼前这个模样有些憔悴的少女，郭羽点了点头。
……
赵轻语领着郭羽来到一间静室内，屋子不大，仅能坐下五六个人。
少女将郭羽带进去后便离开了，郭羽也不出声，只是坐在椅子上静静等待着。
半晌，赵轻语端着茶走了进来，将茶放在他面前后，她在对面的位置上坐下，两人一时间相对无言。
兴许是觉着气氛有些尴尬，郭羽犹豫片刻后，开口道：“刚刚那人…”
“那是我母亲。”
赵轻语垂着眸子，不去看对面的人，“她姓颜。”
郭羽抿了抿嘴，“所以…她便是…”
“嗯。”
不需郭羽多说，赵轻语已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说道：“颜红，二十年前群芳谱上第四，石姨口中的那位颜家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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