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吃瓜_亡国后我咸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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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吃瓜

  终于,她还是来了。

  回宫后,栾宁细细想过了。当时事发突然,她也只匆匆瞥了一眼绊倒自己的物件,像是一个长条状的厚铁皮,表面已经锈迹斑斑,浅浅的埋在土里仅露出了一角,之前没被发现大概是埋得深。冷宫矮墙边的沙壤疏松多孔,前几天夜里又连下暴雨,土壤流失太多,这才将铁皮冲刷得露了出来。

  自从先帝听了士大夫谏言,推行了凡涉罪者皆流放的律法后,冷宫就此荒废了。

  蒙面黑衣人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那儿?

  冷宫附近基本没有守卫巡逻,那处偏殿距离龙泉河河堤仅有几十步而已,夫施国的人大多擅凫水,加上那人身手不凡,顺着水流很容易就能逃脱。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人应当十分熟悉宫里的道路,极有可能是长期潜伏在宫中的人。

  荒废了几十年的冷宫里能有什么值得他惦记的?

  莫非是那矮墙下藏了什么东西?

  她隐约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

  栾宁眼一闭心一横,揣着一包面粉就来到了昨天遇袭的地方。

  她站在冷宫外纠结了很久,才猫着身子溜进去。

  栾宁一路心惊胆战,生怕黑衣人突然又杀过来。

  她如愿来到那处矮墙,俯下身子翻找,不一会儿就找到了那块铁皮。

  她捡起地上的黑山石准备刨土,试图挖出深埋在土里的那一部分。

  就在此刻,她忽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栾宁的动作一时僵住了。

  “吏初哥哥来见我作甚?”女子软糯的声音从墙外传来。

  “今日我好不容易才进了宫,巧娘不要同我置气了可好?”男子轻声轻语的哄劝。

  一墙之隔的栾宁听得直皱眉。

  怎么这么会选地方……

  “奴婢一个家生子,怎敢同大人置气?”

  “巧娘说得这是什么话,等我娶了正妻讨得母亲欢心,就可以纳你进门了。”男子声音高昂了些。

  “哼,吏初哥哥的话叫我如何能信?”女子嗔怪。

  “我如今身在宫中,卖身契也在老夫人手里,即便是有通天的本事……”女子捂着嘴小声啜泣。

  “我李固安在此立誓,今生只爱巧娘一人,巧娘的事便是我的事,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男子举起手起誓。

  被迫停下来吃瓜的栾宁此刻满脸黑线。

  好家伙,这居然是她表姊的便宜夫婿李固安。

  “待我娶了梁敏仪,就向老夫人要了你的卖身契,从此你便是自由身了。”

  “吏初哥哥说得可当真?”女子的神情有所动容。

  “当然,我岂能诓你。”李固安顺势吻上了她的脸蛋。

  “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这么快?”女子略有不舍。

  “巧娘身在宫中要小心行事,不可冲动,千万照顾好自己。”男子细细嘱咐。

  “好。”女子羞涩一笑。

  栾宁不禁咂舌。

  没想到有一天,她也能撞上这等风流韵事……

  那女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可惜她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

  栾宁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墙外的动静,确信两人都走远了。

  她抬起手继续专心致志的刨坑。终于在她锲而不舍的努力下,铁皮被挖了出来,霎那间重现了昔日的轮廓。

  栾宁眉头紧锁,神色也愈加凝重,她迅速拔下发间的银簪一点点的剔除刀上的泥土和锈斑。

  这是一把七成新的阔面弧形大刀,由刀身和刀柄两部分组成,锻造过程一看就费了不少心思。刀身狭长,刃薄脊厚,刀面铺满水流纹,刀柄上鲛皮纹理依稀可辨。

  栾宁好似掉入了冰窟窿,一下子从头顶凉到了脚尖。

  这把刀竟然与她梦中陈留携带的那把卷刃大刀一摸一样!

  她愣愣的盯着面前这把比她胳膊还要长的铸铁大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陈留的刀为什么会埋在这里?

  栾宁此刻头疼的厉害,她仿佛能预料到今后的每一步都会走得异常艰难。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小命又岌岌可危了。

  栾宁努力保持清醒。

  这把刀是断不能再出现在这里了,她担心黑衣人的目标也是这把刀,所以她不论如何都要带走它。

  她双手托着刀柄,毫不犹豫爬进了狗洞。

  丢进龙泉河里应该就不会被找到了吧?

  栾宁提着一口气,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河堤。

  正当她伸头查探湍急的水流时,一道略带诧异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五皇女?”

  栾宁直接吓得一哆嗦,脚下使劲一蹬把刀踢进了水中,溅起的巨大水花瞬间打湿了她的裙摆。

  “啊,殿下怎么在这?”她转过身,眯起眼睛笑得肆意,脸上扬着梨涡的笑容。

  “我跟着一只翠鸟,走着走着就来到这了。”相里洵喉结滚动了一下,低笑出声。

  栾宁闻言好奇道,“殿下方才一直都在吗?”

  “嗯。”相里洵脱口而出,“从皇女抱着东西来到河边就在了。”

  “……”

  栾宁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皇女的衣裙好像湿透了。”相里洵好心提醒她。

  栾宁木着一张脸应了一声,以为他打算脱下外袍给她披上,正想着如何婉拒。

  “五皇女不如快些回宫吧。”

  “啊?”栾宁眨巴了两下眼睛,着实有点猝不及防。

  “殿下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问了,皇女就会说吗?”相里洵四两拨千斤。

  栾宁看了他一眼,顿时没了话。

  相里洵微勾唇角,冲她一笑,向前迈了几步,他俊美昳丽,脸上带有病态的苍白,身形飘逸恍若谪仙,却给她带来了几分压迫。

  “殿下这是?”栾宁绷着脸,心中警铃大作。

  “皇女放心,今日我什么都没看见。”相里洵低头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栾宁立到他面前觉得有些不寒而栗,她总感觉相里洵话里话外透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她收敛起笑容,低着脑袋不知在盘算什么。

  “殿下不如叫我栾宁吧。”

  “这……恐怕于理不合。”相里洵妖冶的眸子中划过一抹玩味,须臾间便隐了去。

  栾宁也不强求,笑着仰头问他,“此处不宜久留,殿下可要与我一起走?”

  相里洵颇为认同,“也好。”

  相里洵背对着她走在前面,颀长的身影被阳光拉得很长,他的袍服雪白干净,头发墨黑散落在肩,发髻下玉色脖颈透着珍珠般的光泽。他的背脊直挺,如蛰伏在暗处的猛兽,好似蕴含着巨大力量,宽大的衣袖随着他的步调有韵律的打着卷儿。

  栾宁走在后面,时不时偷偷抬眼看他。

  与宋砚的清冷内敛不同,相里洵与生俱来的脸更加夺人心魄,只一眼便能惊艳四座,赛如天上仙,身形飘逸若幻影,美得雌雄莫辨,美得勾人心弦。

  赏心悦目是真的,一点也看不腻也是真的。

  她扬起唇角,双手拽住湿漉漉的裙摆使劲抖了抖。

  沾满河边泥的水珠尽数飞溅到前方雪白的袍服上。

  “哎呀。”栾宁惊慌失措的看向他。

  相里洵也不恼,脸上仍就温温和和的,“无妨。”

  又走了一会儿,栾宁扭着腰转起了圈,裙摆像花一样绽开。

  “呀,我想着离殿下远些,就溅不到殿下身上了。”栾宁见状巴巴的跑上前。

  相里洵扬了扬眉,依旧什么也没说。

  她越发肆无忌惮了,直接动手拧起了裙子,一股水柱从指缝中流了下来,落在地上瞬间溅起了数不清的泥点子。

  “五皇女。”相里洵眉头紧皱,冷冷的与她对视。

  “裙摆浸了水,走起来有点沉。”栾宁迎上相里洵冰冷的目光,笑嘻嘻的解释。

  话完,又扭头去拧裙摆后面的水。

  “栾——宁。”相里洵忍无可忍,一字一顿的吐出。

  栾宁捂着嘴佯装吃惊,“殿下怎得叫了我的名字?”

  相里洵眸色一沉,怒极反笑,“好玩吗?”

  “我听不懂殿下的意思。”

  相里洵弯下身子,默默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袍服。

  彼时雪白干净的袍子如今满是大大小小的泥点子,配着这张俊美无俦的脸,瞧起来分外滑稽。

  栾宁蓦地生出一丝愧疚,“要不殿下把外袍脱了吧。”

  相里洵眼神晦涩,不甘示弱道,“你的绣鞋都湿透了,不如也脱了吧。”

  栾宁瞪圆了眼睛,红晕顿时蔓延双颊,俨然一副吃瘪的样子。

  “你……”

  相里洵看着站在原地迟迟未动的栾宁,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

  “前面就是参宿阁了,五皇女可要避一避嫌?”

  要死,她差点忘了这一茬了。

  栾宁脸上有些难堪。

  “这就不劳殿下费心了。”

  “差点忘了。”相里洵将褪下来的外袍丢给她。

  “?”栾宁茫然不解。

  “有劳五皇女了。”相里洵弯腰作揖。

  “什……什么意思?”

  相里洵略一沉吟,“我瞧着那应该是把不错的刀……”

  “好,我知道了,改天就给殿下送去。”栾宁简直想冲上去捂住他的嘴。

  “多谢五皇女。”相里洵眉眼舒展开来,眸子如砚台里搅动的墨,朱唇微启,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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