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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苦

  邓布利多老了,老到对于以前那个坚持原则莫名执著邓布利多嗤之以鼻的地步,当伏地魔灰飞烟灭,而他却未感觉到预期的兴奋时,他才明白时光是如此的短暂,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能够浪费了,于是他走了。

  他喜欢天鹅堡,尤其是站在某个人强烈推荐的位置,在晨光中欣赏着天鹅堡的时候,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生命的最后时光,这样淡然的渡过才算是值回票价。

  “这么说,你真的放开了?不再保卫魔法世界?不再保护麻瓜了?”另一个人靠在树上,手里拿着冰淇淋,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三支冰淇淋了,而他是一百多岁一直在不断的声明自己腰酸背疼腿抽筋的老人。

  “魔法世界跟麻瓜都很好。”邓布利多说道,“不过如果你把这根冰淇淋再吃下去的话,就会很不好了,我可不想半夜听见你上厕所的声音。”

  “魔药是万能的。”那个人耸耸肩,“麻瓜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我蹲进监狱数蚂蚁的这些年,他们除了成功污染了地球之外还是做了一些不错的事的,比如冰淇淋。”

  “别装了,你喜欢德国。”

  “如果他们再一次5:1输给英格兰的话,我发誓我不会再喜欢德国了。”

  “这么多年让我们赢一场又怎么样,我们有贝克汉姆和欧文。”

  “哦……贝克汉姆……”格林德沃怪腔怪调地叫着贝克汉姆的名字。

  “梅林在上,在今天之前你甚至不知道足球是什么。”

  “足球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输给了英格兰。”就算是金发早褪色成了灰发,蓝色的眼眸也不复当年的清亮,日尔曼人的骄傲依然在他的血脉中流淌。

  “是的,输给了英格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们跟前的德国老人说道,他挥舞着拳头好像是遭受了重击一样,“未来五十年他们会一直唱那首五比一的烂歌。”

  “你看,现在二比一。”格林德沃兴奋地说道。

  邓布利多抚额,那些说他是老顽童的人真应该认识一下现在的第一代黑魔王。

  有人讲老年时代是人生的第二次童年,可以尽情地自由生活,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说任何自己想说的话,可是这么说的人并没有意识到孤独的老去是多么可怕的是,跟人见人爱的孩童不同,人们本能的抗惧着老年人,老年人代表的是他们可怕的未来,于是他们把老人集中看管起来,让他们尽量少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阳光、草坪、不远处的海滩、宾馆式服务,尽管窗外的风景跟所花费的金钱数量息息相关,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还是决定在这座迈阿密的老年社区住一段时间,毕竟他们不缺金钱。

  格林德沃成了电视儿童,每天蹲守在电视机跟前看各种各样无聊的电视剧,“如果当年他们有HBO,谁愿意去做纳粹。”格林德沃说道。

  已经穿好全套高尔夫装备的邓布利多已经懒得再耗神叫他了,一个人出了门,偷偷的用无杖魔法操纵着高尔夫球车。

  当他打完第十八杆却离终点极其遥远时,那个本应该看电视的人忽然出现在他跟前,“真不明白为什么能一瞬间到达目的地,你还要坐那辆奇怪的车。”

  “你怎么出来了?”

  “隔壁的温迪死了,救护车吵人得很,她才七十岁,以巫师的标准还是个年轻人。”格林德沃说道,“这些可怜的麻瓜。”

  “这已经是这个星期的第五个了,既便是对老年人社区也太频繁了点。”邓布利多怀疑地看着格林德沃。

  “如果我想要猎杀麻瓜,根本不会杀这些已经一支脚踏进地狱门槛的人好不好。”格林德沃说道,“再说经历过数十年的小黑屋生活,我更想享受阳光,当然如果所有的邻居都不存在就更好了。”

  “是你建议我们在这里住下的。”

  “迈阿密比较原始嘛。”格林德沃耸耸肩,越原始的地方魔力因子越强,普通的巫师可能感应不到,到了他们这一级别的巫师,感受却是极强的。

  两个人正说着话,一个戴着宽沿帽的球童从远处走过,邓布利多的鼻子抽了抽,“啊嚏。”

  “硫磺。”格林德沃眼睛里精光一闪,完全没有刚才玩世不恭的懒样,“你还是对硫磺味过敏,幸好以后是你上天堂我下地狱,否则我整天要被你的喷嚏声折磨了。”

  “那个人很眼熟。”人活到他们这个年龄,记忆力难免减退,邓布利多就想不起刚才那人是谁了。

  “他是刚才推走温迪的急救人员之一,整天蹲在家里看电视,被救护车的声音打扰,不得不看他们把尸体往外抬的人是我。”格林德沃说道,“我是在温迪被抬出去的时候出门的,当时他还在温迪身边,也就是说如果他不是巫师,那么他就是——恶魔。”

  两个人都开始莫名的兴奋起来,以他们俩个的能力单独拿出来都是独孤求败,更不用说两个加在一起了,终于在漫长无聊的退休生涯有些让人兴奋的事,简直是太让人开心了。

  衰老的人身上总有一股莫名的味道,无论他们抹了多少香水,洗了多少次澡或者是穿着纸尿裤睡觉都没办法消除那种味道。

  那是属于濒临死亡的、衰败的味道,他们绝大多数有子女,但每周能接到子女电话的人并不多,那些有子女经常来看望的老人,简直是超级巨星一样的存在。

  这样悲惨的等待死亡的生活实在是过于痛苦,有的时候早早的死去是一种解脱。

  像是眼前这个叫威尔的男人,他是二战老兵,总是喋喋不休地讲着已经没有人愿意听的战斗故事,偷瞄看护的屁股,却连摸一把的力气都没有,这样的生活有继续下去的意义吗?

  他的手轻轻托着威尔的背,手中的注射器坚决地扎进威尔的脖子,就在他脸上露出慈悲的笑时,一道魔咒击中了他。

  就算是恶魔,击晕咒仍然让他晕了一下子,手中的注射器掉到了地上。

  “用击晕咒对付恶魔?真的?”他听见一个声音在大声地抱怨着,他转过身,在他面前的是两个老人,一个有着长长的白色头发和白色的长胡子,手上戴上样式古朴的蓝宝石戒指,穿上穿的却是装饰着星星图案的彩色T恤跟沙滩裤,另一个的头发是灰色的,胡须被修剪成整齐的短髯,穿着短袖夏维夷衫,卡基色短裤,两个人穿的都是一式一样的拖鞋,这样的两个看起来无害的老人,每个人手里却拿着一根魔杖。

  “你们是巫师?”

  “是的。”

  “那你们一定知道我是谁。”

  “恶魔?”穿星星图案T恤的邓布利多说道。

  “是的。”那个穿得像是护工,长着一张无害的脸的年轻人说道,眼睛的颜色却转成了黑色,他对他们俩个伸出了手。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么做。”灰发的格林德沃说道,他向后退了退,恶魔跟着他的脚步入前移动。

  “为什么?”

  “抬头。”邓布利多好心提醒着他,恶魔抬起头,他的头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金色的恶魔陷井。

  “霍格沃兹有一节课叫古代魔文,里面教了不少的恶魔陷井,别的学生们都不喜欢学,因为在他们眼里恶魔是传说中的生物,可是梅林在上,巫师不一样也是传说中的存在吗?所以我的古代魔文学得很好。”邓布利多说道。

  “你根本是书呆子。”格林德沃说道,眼睛里却是满满的骄傲,“全优生什么的最可恶了,不是吗?”

  “如果我是恶魔的话,魔法阵对我会很有效。”那个人笑了,“可是我是天使,死亡天使。”他继续向前走着,一支脚甚至马上要跨出魔法阵了。

  门忽然从外面被人踢开了,穿着黑衣黑裤的某人出现了,“恶魔阵困不住你,是因为你只是低级的恶灵罢了。”他一弹手指,几个魔纹掉换了位置,魔法阵的颜色变成了银白色,那个人被困在原地愤怒地转着圈。

  “哈利!”邓布利多高声喊道。

  “好久不见,校长。”哈利对着邓布利多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你忘了改通迅地址。”

  “我是天使!我是天使!”圈子里的人继续跳脚,“我是天使!我才不要被困在地狱!你们这些堕落的恶魔!”

  “哈利你……”邓布利多注意到了哈利影子的变化,在灯光的投射之下,哈利的身后是黑色的恶魔翅膀。

  “没办法,恶魔的名字不好听,可是工作总得有人做。”哈利展开了袋子,轻轻勾勾手指,把那个吵个不停的“人”像是失去了空气的气球一样一点点的变瘪,而哈利手里的袋子却变大了,一直到那个人被吸干,在一阵收缩之后,又恢复到了原来的大小。

  “你跟西弗勒斯在一起?”邓布利多说道,而格林德沃自从哈利进来,就一直没有说话。

  “是的。”

  “除了他也没有人能让你心甘情愿的下地狱。”

  “要我说地狱挺不错的。”哈利说道,“你好,格林德沃先生。”

  “你好。”格林德沃点了点头。

  “那么……再见了。”哈利收起了袋子,“这是我今天最后一项工作,我要回家吃晚餐了。”

  “再见。”邓布利多有些伤感的说道。

  哈利拎着袋子走了几米又转回了头,“三天后我可以挪出一天的假期,如果你乐意的话我跟西弗勒斯会来拜访您。”

  “当然,当然。”邓布利多点了点头。

  迈阿密长寿老年社区有一对幸运的同志老人,他们在一起幸福的生活了一生的时光,在最后的时光里选择在老年社区里长驻,他们幽默又体面,最重要的是经常会有两个人来看他们,一个人到中年,另一个年轻一些,他们会坐在一起喝茶、下棋,英语或者德语聊天。

  年老也许是痛苦的事,可是跟爱自己的人在一起,年老也可以是很享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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