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
[笔迷楼]
杨炙卿带着其他人,一言不发地回到了观战室。
她连其他选手的夸赞都没能听进去，有细心的选手发觉她们中少了一个人,明智地没有询问。
直到所有组的表演全都结束，观众慢慢离开场地。
有人来通知她们，一起去棚内录制。
杨炙卿听了，微微一怔。
“是现场公布结果么？”
其他人点头，回答了她的问题：“对。”
第一次公演由现场观众投票，两两分组厮杀,投出最终的一个组为胜者。
所有人中得票数最高的那一个组，全组都将得到加票。
杨炙卿组胜得毫无悬念，光是观众反应就已经碾压了对手；现在，只看她们能不能成为第一了。
杨炙卿表面淡定,内心也有些茫然。
这种完全取决于观众想法的投票，她是第一次经历；以前作为演员拍戏的时候,只需要潜心打磨演技，努力完成到最好，就是最重要的事。
但对偶像这个职业来说,最重要的不是能力,是能不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
她自认已经做到了自己的最好,然而并不确定,自己的表现是否能博得观众欢心。
巧合的是，走上台负责念出结果的是云绮烟。
云绮烟别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
她开口宣布：“本次公演,得票数排名第一的是——《玫瑰与骑士》组！”
杨炙卿恍惚了刹那,将目光投到大屏幕上。
那上面已经打出了她们的名字与票数,杨炙卿的票数高居第一,将其他人远远地甩在身后。
——她们组的名字被念了出来,这代表着最后的胜者已然出现。
组员们纷纷忘情地欢呼起来。
节目组用的是团体加票制,在这次公演中成为第一名，意味着每个成员，都能拥有五千加票。
听起来不算什么，然而对评级较低，又不出彩的人来说，意义有千钧之重。
公演结束后，下个环节就是第一次淘汰——有了加票，晋级的希望就比别人更稳了一点。
杨炙卿也不知道自己内心是怎样的想法，只是缓缓吐出一口气。
至少，云淇汐出去之后，还可以通过看节目知道，尽管她离开了，但她们共同的努力有了结果。
希望她可以靠这次事情，改变自己的想法。
……
云淇汐坐在自己的床边发呆。
有人敲了敲她的门，问：“我可以进来吗？”
云淇汐抬头看了一眼，云绮烟正看着她。
她下意识想要露出一点敌意，但意识到事到如今，这已经是毫无意义的行为，情绪又慢慢消散了。
云绮烟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看了看她的表情：“你很讨厌我吗？”
这个问题有些熟悉，不久之前，有其他人也问过她同样的问题。
云淇汐的回答已经到了嘴边，但最后出口，又转了个方向：“也没有很讨厌吧。”
她只是很不服气，为什么云绮烟突然出现之后，所有的东西就都不再是她的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节目组那边……”
云绮烟回答她：“已经处理好了，等节目正式播出的时候会发声明。”
在有心的调查下，云淇汐做的事情根本隐瞒不了。
她提前从工作人员那里拿到了主题曲的歌曲与编舞，并提前练习，时间充足许多，表现自然能超越其他人。
此外，一公选曲时，那条临时加入的“C位可以先行选择队伍”的规则，也是为她而设立。
利用这条规则，云淇汐毫不犹豫选择了杨炙卿所在的组，这个行为十分诡异——查出来的人都觉得，她是想刁难杨炙卿。
然而不知为何，最后她不仅没有刁难，还完美地完成了舞台表现。
抛开这个奇怪的异常不说，云淇汐在节目中的行为无异于作弊——在一个以真实无黑幕选秀为噱头的真人秀中，要是爆出来，显然会成为丑闻。
最让云父云母失望的，还是她的真面目，原本乖巧懂事的女儿被爆出来还有另一面，这让父母无法接受。
别的不说，就连云绮烟在第一次录制时因为找不到服装而迟到，都是云淇汐离开之前，悄悄把服装和饰品藏了起来。
她对云绮烟格外敌视，一切都表示着，她们无法和平相处。
被她买通的工作人员已经被调离节目组，云淇汐也不能继续在《偶像超新星》里待下去。
云家对外宣称，云淇汐是因为个人原因退赛，一个充满发挥空间，不会让人联想到其他事情的理由。
两人沉默了一会，还是云淇汐开了口：“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她看着云绮烟完美的面庞，极为认真地发问：“你有没有左右我的第一次评级结果？”
“我没有。”云绮烟不假思索地回答。
她的眼睛纯净如最名贵的宝石，在里面找不出一丝的杂质，也从未掺杂谎言。
“我没有提过意见，结果都是导师的决定。”
“……是这样啊。”云淇汐露出怅然的神情，许久后，脸上又慢慢浮出一个笑容。
“我果然想太多了，毕竟我是个喜欢用自己卑劣思想揣度别人的人……”
“你并不卑劣，”云绮烟打断了她，认真重复道，“不要贬低自己。”
她永远是这样温柔而悲悯，认真听取每个人的话语，站在别人的角度上看问题，好像天底下没有值得她生气的事。
如果是一次两次，可以说是惺惺作态，但这件事分明与她利益相关，她却仍旧能说出这种话。
看着她宽恕别人，和被她宽恕的对象是自己，这两种经历的心境截然不同。
云淇汐心情复杂地打量着她，就像第一次认识云绮烟一般。
她慢慢呼出一口气：“那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吧。”
“我问过杨炙卿，她要不要当我的女朋友。”
云绮烟脸色骤然发白，她刚刚都能保持平静，但听云淇汐说出这件事，她看起来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云淇汐话锋一转：“不过……她没答应。”
“她不喜欢我，”似乎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她轻轻笑出了声，“我也不喜欢她。”
“我们没有过什么关系。”
云绮烟愣
了愣，连自己的指甲陷入手心都没察觉，无声松了一口气：“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谁知道呢。”云淇汐笑了笑，这次的笑容里不再是夹杂着恶意，而更多是一种纯粹的平静。
“我们是姐妹，姐妹不应该分享感情生活吗？”
离开了云淇汐的房间，云绮烟往楼下飞快地走去。
她突然有些想见杨炙卿。
就现在。
……
这个时候，杨炙卿正在寝室里，跟张诗聊天。
在女人寝室里的聊天，很难不走向八卦，然而她们被关在这个小镇里，和外界消息隔绝，根本不知道什么新闻，也就没有什么话题。
最终谈来谈去，还是谈回了她们自己身上。
张诗不知道想到什么，凑上前来，一脸八卦：“说起来……上次你跟云绮烟导师聊得还挺开心的，她对你也很温柔。”
“怎么样，有没有对云绮烟导师怦然心动？”
杨炙卿心里咯噔一下，迅速否认：“当然不会！”
张诗看起来有点失望：“云绮烟导师这样又美又软又甜的Omega你都不心动，你是不是alpha啊？”
杨炙卿：……她也希望她自己不是。
她努力表示：“云导师只是正常担起导师责任，跟是谁没什么关系……”
“爱情故事都是这样发展的嘛，接触才会有故事啊。”
张诗托着腮，半开玩笑地道：“说不定一会儿，云导师就出现在门口，来找你了呢？”
杨炙卿哑然失笑：“今天又没有需要导师出现的录制，她怎么会来找我？”
恰在此时，一股幽幽的香气传入她的鼻腔。
杨炙卿眉心一跳，心道不妙。
……她自我催眠，是错觉，肯定是。
几秒后，门外传来一句，声音非常耳熟：“你好，我找杨炙卿。”
杨炙卿：“……”
被秒速打脸了。
她边感受到背后张诗揶揄的目光如影随形，边认命地走出门外。
看见云绮烟时，她十分真实地愣了愣。
云绮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云绮烟走到她的面前，眼眸低垂：“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一声。”
微微顿了一下，她补充道：“关于淇汐的。”
明白了她的来意，杨炙卿点头：“好。”
她们拐了几个弯，走到消防间的楼梯口。
这是镜头的死角处，在这里谈话不用担心被他人监视。
云绮烟把云淇汐的情况跟她说了说，听到某些事情的时候，杨炙卿还挺惊讶。
虽说云淇汐还没来得及干出什么大事，但她做的小坏事也不少……累积下来，被处罚也是正常的。
有了心理准备，她问：“云淇汐现在怎么样？”
“还不错？”云绮烟歪头想了想，“家里帮她找了心理咨询师，她现在心态恢复过来不少，性格也更稳定了。”
杨炙卿动作一顿，疑惑地看着她：“她不是被你们家……？”赶走了吗？
这个疑问在她唇间慢慢含混下来，最后只剩下：“我以为你们家会严厉地处置她……”
“怎么可能，”云绮烟看起来有些不理解，“她还是云家的孩子啊。”
杨炙卿不自觉心跳加速，这与她所了解到的原文结局，产生了偏差。
这让她看见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她去国外读书了，”云绮烟开口道，“她自己也同意了，国外环境更适合她……”
“我们还是把她当成家人的。”
犯了错误的家人，并不是不可原谅。
杨炙卿深深地看着她的脸：“你也替她说了话吧。”
云绮烟点点头，不忘纠正：“但这是父亲母亲的决定，跟我没有关系……”
这就是女主啊，这股纯洁善良的气场，也就只有她一个人有。
杨炙卿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情绪，最后她发自内心地说：“那就好。”
云绮烟看着她，问道：“你是一直在帮淇汐吗？”
“也不是吧，”杨炙卿含糊了过去，“这也是在帮我自己，如果没有她的配合，我们的表演无法成功。”
其实，这更多的是在帮云绮烟，任由云淇汐做出那些头脑发热的傻事来，虽然对云绮烟造成不了什么实际上的伤害——毕竟她是女主，但也会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杨炙卿不能否认，其实她考虑这件事的时候，更多在想对云绮烟会有的影响。
但她又不能跟云绮烟说实话，只能说成这样模棱两可。
“这样啊，”云绮烟轻声道，“我还以为……”
她没有说下去，因为杨炙卿转过头，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似乎下了不得了的决心。
“云绮烟。”杨炙卿在心里反复斟酌着言辞。
“之前说的话，是我不对。”
“我们还能继续成为朋友吗？”
如果命运是无法逃避的，那么，杨炙卿也不想再躲下去。
一味逃避，除了徒增一次又一次的尴尬与难受以外，什么都做不到。
她无法欺骗自己，说自己就是想和女主离得越远越好——至少，她的身体不是这样想的。
再说，云淇汐的结局也比原作里要好了很多，这无形中给了杨炙卿一点安慰。
杨炙卿苦中作乐地想，毕竟她有云祈桓的承诺在身，也算是救了女主一次。只要她没干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不被关进牢里还是可以的吧？
她想要跟云绮烟成为朋友——就只是朋友而已。
云绮烟仍然是高不可攀的女主，直到最后，原文感情线的结局都是开放式的。
杨炙卿根本没考虑过有自己的可能性——原著里那排队等着上线的一溜强A，哪个条件不吊打她？
如果做不到的话，就和女主当个能谈心的朋友，直到云绮烟找到自己的真命天A，好像也不错。
杨炙卿说完，僵硬地站在原地，等着回答。
云绮烟望着她的脸，睫毛微微颤抖着，像是不明白自己听到话语的意思。
那股玫瑰香味又出现了，若隐若现，在云绮烟周围缓缓萦绕着，时不时亲昵地凑近，安抚着她的感官。
alpha与Omega共有的一大特点，就是信息素。
信息素会无意识地表达出主人的心情，但看杨炙卿的表情，大概并不知道这一点，还在有些紧张地等着云绮烟的答复。
云绮烟突然有些想笑，她总是很难看透杨炙卿的想法，从她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她身上就环绕着重重谜团，有时候很奇怪地对她冷淡，有时候又对她很好。
然而，她小动物般敏锐的直觉里，从来都不觉得杨炙卿对她抱有恶意。
相反的，她很想探究，那个谜团之下……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许久，云绮烟伸过手去，轻轻击了一下杨炙卿的手心，声音很轻：“好啊。”
她停顿了一下：“姐姐。”,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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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炙卿带着其他人,一言不发地回到了观战室。
她连其他选手的夸赞都没能听进去，有细心的选手发觉她们中少了一个人,明智地没有询问。
直到所有组的表演全都结束，观众慢慢离开场地。
有人来通知她们，一起去棚内录制。
杨炙卿听了，微微一怔。
“是现场公布结果么？”
其他人点头，回答了她的问题：“对。”
第一次公演由现场观众投票，两两分组厮杀,投出最终的一个组为胜者。
所有人中得票数最高的那一个组，全组都将得到加票。
杨炙卿组胜得毫无悬念，光是观众反应就已经碾压了对手；现在，只看她们能不能成为第一了。
杨炙卿表面淡定,内心也有些茫然。
这种完全取决于观众想法的投票，她是第一次经历；以前作为演员拍戏的时候,只需要潜心打磨演技，努力完成到最好，就是最重要的事。
但对偶像这个职业来说,最重要的不是能力,是能不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
她自认已经做到了自己的最好,然而并不确定,自己的表现是否能博得观众欢心。
巧合的是，走上台负责念出结果的是云绮烟。
云绮烟别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
她开口宣布：“本次公演,得票数排名第一的是——《玫瑰与骑士》组！”
杨炙卿恍惚了刹那,将目光投到大屏幕上。
那上面已经打出了她们的名字与票数,杨炙卿的票数高居第一,将其他人远远地甩在身后。
——她们组的名字被念了出来,这代表着最后的胜者已然出现。
组员们纷纷忘情地欢呼起来。
节目组用的是团体加票制,在这次公演中成为第一名，意味着每个成员，都能拥有五千加票。
听起来不算什么，然而对评级较低，又不出彩的人来说，意义有千钧之重。
公演结束后，下个环节就是第一次淘汰——有了加票，晋级的希望就比别人更稳了一点。
杨炙卿也不知道自己内心是怎样的想法，只是缓缓吐出一口气。
至少，云淇汐出去之后，还可以通过看节目知道，尽管她离开了，但她们共同的努力有了结果。
希望她可以靠这次事情，改变自己的想法。
……
云淇汐坐在自己的床边发呆。
有人敲了敲她的门，问：“我可以进来吗？”
云淇汐抬头看了一眼，云绮烟正看着她。
她下意识想要露出一点敌意，但意识到事到如今，这已经是毫无意义的行为，情绪又慢慢消散了。
云绮烟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看了看她的表情：“你很讨厌我吗？”
这个问题有些熟悉，不久之前，有其他人也问过她同样的问题。
云淇汐的回答已经到了嘴边，但最后出口，又转了个方向：“也没有很讨厌吧。”
她只是很不服气，为什么云绮烟突然出现之后，所有的东西就都不再是她的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节目组那边……”
云绮烟回答她：“已经处理好了，等节目正式播出的时候会发声明。”
在有心的调查下，云淇汐做的事情根本隐瞒不了。
她提前从工作人员那里拿到了主题曲的歌曲与编舞，并提前练习，时间充足许多，表现自然能超越其他人。
此外，一公选曲时，那条临时加入的“C位可以先行选择队伍”的规则，也是为她而设立。
利用这条规则，云淇汐毫不犹豫选择了杨炙卿所在的组，这个行为十分诡异——查出来的人都觉得，她是想刁难杨炙卿。
然而不知为何，最后她不仅没有刁难，还完美地完成了舞台表现。
抛开这个奇怪的异常不说，云淇汐在节目中的行为无异于作弊——在一个以真实无黑幕选秀为噱头的真人秀中，要是爆出来，显然会成为丑闻。
最让云父云母失望的，还是她的真面目，原本乖巧懂事的女儿被爆出来还有另一面，这让父母无法接受。
别的不说，就连云绮烟在第一次录制时因为找不到服装而迟到，都是云淇汐离开之前，悄悄把服装和饰品藏了起来。
她对云绮烟格外敌视，一切都表示着，她们无法和平相处。
被她买通的工作人员已经被调离节目组，云淇汐也不能继续在《偶像超新星》里待下去。
云家对外宣称，云淇汐是因为个人原因退赛，一个充满发挥空间，不会让人联想到其他事情的理由。
两人沉默了一会，还是云淇汐开了口：“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她看着云绮烟完美的面庞，极为认真地发问：“你有没有左右我的第一次评级结果？”
“我没有。”云绮烟不假思索地回答。
她的眼睛纯净如最名贵的宝石，在里面找不出一丝的杂质，也从未掺杂谎言。
“我没有提过意见，结果都是导师的决定。”
“……是这样啊。”云淇汐露出怅然的神情，许久后，脸上又慢慢浮出一个笑容。
“我果然想太多了，毕竟我是个喜欢用自己卑劣思想揣度别人的人……”
“你并不卑劣，”云绮烟打断了她，认真重复道，“不要贬低自己。”
她永远是这样温柔而悲悯，认真听取每个人的话语，站在别人的角度上看问题，好像天底下没有值得她生气的事。
如果是一次两次，可以说是惺惺作态，但这件事分明与她利益相关，她却仍旧能说出这种话。
看着她宽恕别人，和被她宽恕的对象是自己，这两种经历的心境截然不同。
云淇汐心情复杂地打量着她，就像第一次认识云绮烟一般。
她慢慢呼出一口气：“那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吧。”
“我问过杨炙卿，她要不要当我的女朋友。”
云绮烟脸色骤然发白，她刚刚都能保持平静，但听云淇汐说出这件事，她看起来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云淇汐话锋一转：“不过……她没答应。”
“她不喜欢我，”似乎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她轻轻笑出了声，“我也不喜欢她。”
“我们没有过什么关系。”
云绮烟愣
了愣，连自己的指甲陷入手心都没察觉，无声松了一口气：“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谁知道呢。”云淇汐笑了笑，这次的笑容里不再是夹杂着恶意，而更多是一种纯粹的平静。
“我们是姐妹，姐妹不应该分享感情生活吗？”
离开了云淇汐的房间，云绮烟往楼下飞快地走去。
她突然有些想见杨炙卿。
就现在。
……
这个时候，杨炙卿正在寝室里，跟张诗聊天。
在女人寝室里的聊天，很难不走向八卦，然而她们被关在这个小镇里，和外界消息隔绝，根本不知道什么新闻，也就没有什么话题。
最终谈来谈去，还是谈回了她们自己身上。
张诗不知道想到什么，凑上前来，一脸八卦：“说起来……上次你跟云绮烟导师聊得还挺开心的，她对你也很温柔。”
“怎么样，有没有对云绮烟导师怦然心动？”
杨炙卿心里咯噔一下，迅速否认：“当然不会！”
张诗看起来有点失望：“云绮烟导师这样又美又软又甜的Omega你都不心动，你是不是alpha啊？”
杨炙卿：……她也希望她自己不是。
她努力表示：“云导师只是正常担起导师责任，跟是谁没什么关系……”
“爱情故事都是这样发展的嘛，接触才会有故事啊。”
张诗托着腮，半开玩笑地道：“说不定一会儿，云导师就出现在门口，来找你了呢？”
杨炙卿哑然失笑：“今天又没有需要导师出现的录制，她怎么会来找我？”
恰在此时，一股幽幽的香气传入她的鼻腔。
杨炙卿眉心一跳，心道不妙。
……她自我催眠，是错觉，肯定是。
几秒后，门外传来一句，声音非常耳熟：“你好，我找杨炙卿。”
杨炙卿：“……”
被秒速打脸了。
她边感受到背后张诗揶揄的目光如影随形，边认命地走出门外。
看见云绮烟时，她十分真实地愣了愣。
云绮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云绮烟走到她的面前，眼眸低垂：“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一声。”
微微顿了一下，她补充道：“关于淇汐的。”
明白了她的来意，杨炙卿点头：“好。”
她们拐了几个弯，走到消防间的楼梯口。
这是镜头的死角处，在这里谈话不用担心被他人监视。
云绮烟把云淇汐的情况跟她说了说，听到某些事情的时候，杨炙卿还挺惊讶。
虽说云淇汐还没来得及干出什么大事，但她做的小坏事也不少……累积下来，被处罚也是正常的。
有了心理准备，她问：“云淇汐现在怎么样？”
“还不错？”云绮烟歪头想了想，“家里帮她找了心理咨询师，她现在心态恢复过来不少，性格也更稳定了。”
杨炙卿动作一顿，疑惑地看着她：“她不是被你们家……？”赶走了吗？
这个疑问在她唇间慢慢含混下来，最后只剩下：“我以为你们家会严厉地处置她……”
“怎么可能，”云绮烟看起来有些不理解，“她还是云家的孩子啊。”
杨炙卿不自觉心跳加速，这与她所了解到的原文结局，产生了偏差。
这让她看见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她去国外读书了，”云绮烟开口道，“她自己也同意了，国外环境更适合她……”
“我们还是把她当成家人的。”
犯了错误的家人，并不是不可原谅。
杨炙卿深深地看着她的脸：“你也替她说了话吧。”
云绮烟点点头，不忘纠正：“但这是父亲母亲的决定，跟我没有关系……”
这就是女主啊，这股纯洁善良的气场，也就只有她一个人有。
杨炙卿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情绪，最后她发自内心地说：“那就好。”
云绮烟看着她，问道：“你是一直在帮淇汐吗？”
“也不是吧，”杨炙卿含糊了过去，“这也是在帮我自己，如果没有她的配合，我们的表演无法成功。”
其实，这更多的是在帮云绮烟，任由云淇汐做出那些头脑发热的傻事来，虽然对云绮烟造成不了什么实际上的伤害——毕竟她是女主，但也会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杨炙卿不能否认，其实她考虑这件事的时候，更多在想对云绮烟会有的影响。
但她又不能跟云绮烟说实话，只能说成这样模棱两可。
“这样啊，”云绮烟轻声道，“我还以为……”
她没有说下去，因为杨炙卿转过头，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似乎下了不得了的决心。
“云绮烟。”杨炙卿在心里反复斟酌着言辞。
“之前说的话，是我不对。”
“我们还能继续成为朋友吗？”
如果命运是无法逃避的，那么，杨炙卿也不想再躲下去。
一味逃避，除了徒增一次又一次的尴尬与难受以外，什么都做不到。
她无法欺骗自己，说自己就是想和女主离得越远越好——至少，她的身体不是这样想的。
再说，云淇汐的结局也比原作里要好了很多，这无形中给了杨炙卿一点安慰。
杨炙卿苦中作乐地想，毕竟她有云祈桓的承诺在身，也算是救了女主一次。只要她没干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不被关进牢里还是可以的吧？
她想要跟云绮烟成为朋友——就只是朋友而已。
云绮烟仍然是高不可攀的女主，直到最后，原文感情线的结局都是开放式的。
杨炙卿根本没考虑过有自己的可能性——原著里那排队等着上线的一溜强A，哪个条件不吊打她？
如果做不到的话，就和女主当个能谈心的朋友，直到云绮烟找到自己的真命天A，好像也不错。
杨炙卿说完，僵硬地站在原地，等着回答。
云绮烟望着她的脸，睫毛微微颤抖着，像是不明白自己听到话语的意思。
那股玫瑰香味又出现了，若隐若现，在云绮烟周围缓缓萦绕着，时不时亲昵地凑近，安抚着她的感官。
alpha与Omega共有的一大特点，就是信息素。
信息素会无意识地表达出主人的心情，但看杨炙卿的表情，大概并不知道这一点，还在有些紧张地等着云绮烟的答复。
云绮烟突然有些想笑，她总是很难看透杨炙卿的想法，从她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她身上就环绕着重重谜团，有时候很奇怪地对她冷淡，有时候又对她很好。
然而，她小动物般敏锐的直觉里，从来都不觉得杨炙卿对她抱有恶意。
相反的，她很想探究，那个谜团之下……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许久，云绮烟伸过手去，轻轻击了一下杨炙卿的手心，声音很轻：“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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