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记忆混乱_活在真空里张和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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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记忆混乱

  昨晚我把结婚八年的老婆杀死了,可一觉醒来她还在,若无其事。

  昨晚我把结婚八年的老公杀死了,可他现在就坐在我新买的沙发上看着我,眼眶滚动,手指尖轻颤。

  这是他紧张时下意识会做的小动作。

  我下班打开门后,就看见本不该坐在那儿的男人,好像凭空出现一样。

  隐约地记得,他的头应该待在冰箱的最上层,肢体被分解后应该待在各个垃圾桶里。

  可我为什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我低头看着脚尖,发麻的手把黑皮包挂在门口掉了漆的木架子上,换了一双穿了三年的拖鞋。

  踢踏着鞋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我看到我脚指甲应该剪剪了。

  打开老旧的冰箱门,我有些恍惚了。

  晃动脑袋挥去那不切实际的想法,目不斜视地拿出发蔫儿了的蔬菜。

  开始煮饭。

  从进门到饭菜做好,不到一个小时,这都是平时做惯了的。

  我们没有一句交流,吃完饭我就去洗澡。

  三伏天里没开空调的室内闷热无比。

  我冲了三遍凉才舒服地从里面走出来,我的老公卫冕还坐在沙发上看新闻。

  时不时地翻动手机屏幕接发一两条消息。

  我平日里工作已经够枯燥乏味了,如今更是听不得这新闻声,径直回了房。

  这里是我们租的房子,隔音很差。又摊上了没有素质的邻居。

  隔壁住着一对青春洋溢的小情侣,二十来岁,很有朝气。

  他们经常半夜办事,搞得我神经衰弱了很多。

  我曾推搡着卫冕去交涉,他拒绝了我很多次。

  直到那天我生病,去小诊所花了不少钱。

  他才终于在那个初夏的傍晚磨磨蹭蹭地敲开了隔壁的门。

  我知道那个叫夏露的女孩很有青春的气息,我自己也时常看得入神。

  可我没想到我老实巴交的老公最后交涉到了夏露的床上,那是一个很好看的床,粉色的心形席梦思。

  我一不小心抓到了奸。

  不知道什么感觉,恶心?悲愤?

  都有。

  但此刻我居然在想,我睡的床是在二手市场淘来的,才花了不到三百块钱。但此刻我居然在想,我睡的床是在二手市场淘来的,才花了不到三百块钱。

  这张床应该很贵。

  床上的卫冕发际线已经后移,完全就是个普通的中年男人。

  此时他脸色很难看,却依旧抱着夏露不撒手。

  我们结婚了八年,没有爱情也没有了激情,三十五岁的我,还在起早贪黑地存钱买房子。

  而我的老公,找到了他的春天。

  不光在一个月内花掉了我们的大半积蓄,还成功地让小三儿怀了孕。

  凭什么?

  「卫哥,怎么办?」

  夏露在我老公怀里撒娇,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恶劣行为。

  我有些失语,应该说我从来都不怎么爱说话。

  「穿好衣服,回家吧。」

  说完我就转身出了这气味难闻的屋子,走路时只看到自己的脚指甲,上面有新涂的红色指甲油,像鲜血一样,亮眼的那种红。

  走出门才发觉这扇玻璃窗破了个洞,我忽然想起什么,拿出卡顿的手机朝着里面拍了张照。

  第一张,乱码了。

  第二张,还算看得清。

  照片上一男一女还在搂搂抱抱,画面十分温馨。

  我来不及多想,灶台上还有我炖的鱼,是我买的新鲜黑鱼。

  卫冕喜欢吃鱼,今天是我们结婚八年的纪念日,我早上起床时还在想我们也算是度过了七年之痒。

  我下了早班,匆匆地去菜市场拿一早就定好的鱼,顺路在小饰品店里化了个十块钱的妆,外加赠送了免费的指甲油。

  鱼已经被炖烂了,此刻散发着鲜美的香味。我把锅端起来,左边的锅把手破了一块,现在有点儿烫手。

  我端着锅出了门,倒在了楼下的垃圾桶里。

  这里苍蝇乱飞、味道难闻,窜进鼻孔里呛得我流出了生理泪水。

  回到屋里时,卫冕已经坐在沙发上等着开饭了。

  我也坐了过去,抱着手臂看着他。

  他拿着筷子的手微微地发颤,然后把筷子放下。

  「亚男,我们只是情难自禁。夏露她怀了我的孩子,你也知道,我妈她一直都想抱孙子。」

  说出来后好似轻松了许多,越说越觉得自己理直。

  「你生不了孩子,以后我会让孩子叫你妈妈的,至于夏露,她说过不会影响我们的婚姻。」

  我默了默,又开始盯着自己的红色脚指甲。我默了默,又开始盯着自己的红色脚指甲。

  发现鞋底似乎黏着一块黑色泡泡糖,想必是上楼时没注意踩到了。

  真苦恼啊,不好清理。

  「亚男,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他语气明显地加重了,我抬起头看着他,随意地说出:「按你说的吧。」

  经过了我的首肯,他和夏露越发明目张胆,我拍了很多照片,直到内存卡显示余量不足。

  那天,我趁着下班走进了装修很好的手机店里。

  「姐想要什么款式的手机,我给您介绍介绍。」

  店员小姐穿着小西服包臀裙,身材完美地展示,面带得体的微笑。

  我下意识地梗起脖子,在店内的镜面玻璃上我看到自己滑稽得像个笑话。

  今天是周三,店内人零零散散,我感觉其中有人在嘲笑我。

  我说:「最贵的。」

  店员脸上笑开了花,拿出一款国产手机开始介绍。

  我什么也没听见,只知道这手机5999。

  相当于我两个月的工资。

  我本身就没有什么才能,在公司做打杂的职员,十年如一日。

  「拿这个吧。」

  她明显地变了脸色,我挑中的是一款一千多的手机,打包好立马走出了店门。

  这条街西边的老式电线杆上有很多小广告,我走过去然后在上面仔细地寻找。

  找到了一个开锁师傅的电话号码,添加了微信,秒通过了。

  把内存里的照片发出去,然后回到了家。

  夏露应该受到惩罚!

  她男朋友是个撬锁混社会的,我相信。

  她一定会被打死。卫冕不在家,隔壁也没有什么动静。

  我摆弄着手机,想起以前买过的手机吊坠,开始翻找起来。

  抽屉里樟脑丸的味道确实刺鼻,里面还有些黑颗粒。

  终于,我在一个很久不用的箱子里找到了机器猫吊坠。

  另外还找到了一份意外保险书。

  被保人:刘亚男被保人:刘亚男

  受益人:卫冕

  时间,三年前。

  我感到自己出了冷汗,这份文件我从来没有见过,三年的时间已经让这份保险金翻了很多倍。

  足够买下一套房子。

  我震惊过后,把吊坠重新放了回去,关上抽屉然后检查缝隙是否跟之前一样。

  半夜三点,有人在死死地掐我的脖子。

  我猛然睁眼,是卫冕,他要杀我了。

  他终于忍不住了!

  我余光瞥见夏露就站在旁边,见我有了意识就开始大喊大叫。

  「卫哥,快点儿啊!她醒了。」

  我惊悚无比,他们两个人都要杀我,我几乎逃不脱死亡的命运。

  我开始奋力地挣扎,脸上也憋得通红,气息渐渐地浓重,在室内此起彼伏。

  只能用手在床头柜上胡乱摸索,终于在我快不能呼吸时,摸到了那个烟灰缸。

  我瞬间拿起,重重地砸在卫冕的后脑勺上。

  砸烂了他的头骨,喷出了鲜血。

  我被松开了,逐渐恢复了呼吸。

  随后,眼前一阵恍惚。

  卫冕大叫:「刘亚男,你神经病吧!」

  我在他的惊叫中回过神来,怔怔地盯着手里的透明烟灰缸,玻璃体上沾满了鲜血。

  我的脖子,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而屋内,也并没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难道我的精神衰弱,加重了?

  卫冕看我的眼神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作厌烦和恶心,我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甚至开始怀疑,那份保单是否也是我的幻觉。

  我目光空洞地起身,拿起烟灰缸去厨房清洗,洗了三遍才洗干净。

  回过神来时,才想起卫冕的头还没有包扎。

  我又开始翻找药箱,莫名地,又看到了那份保单。

  烟灰缸被我放在脚边,我看着这份文件出了神。

  「亚男,你在干什么呢??」「亚男,你在干什么呢??」

  身后传来男人疑惑的声音,我朝他看去。

  他脸上刚睡醒的迷蒙感,把我打入了冰冷的湖水里。

  狭小的杂物间此刻灯光暗沉发黄,照在人脸上像是打了马赛克。

  可我清楚地看到,他的头上。

  没有伤……

  现在,我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声了。

  他缓缓地向我走来,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烟灰缸。

  我惊醒过来,嗫喏着不敢说话。

  「半夜又洗烟灰缸?你是不是又犯病了,我明天带你去看医生。」

  卫冕把我拉起来,抱着我。在我耳边低声地叹气:「别怕,你的病会好的。」

  我再次陷入了怀疑,我们的感情有这么好吗?

  那份保单我还没来得及翻开,里面的内容真的就是我白天看到的那样吗?

  一股麻意从我头顶散开,不过瞬间,我全身都发麻了。

  我可能,真的有病。

  他搂着我的肩膀回了卧室,我走路时脚底发麻,脑中也浑浊不堪。

  愣愣地坐在床沿上,透过窗玻璃我看到外面的月亮。

  是……红色的。

  我惊恐地收回了眼神,心中的不安和焦虑在这时达到了顶峰。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我看着眼前递过来的白色药丸和一杯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是不是又忘了吃药,快吃了好睡觉。」

  卫冕神色无奈,语气里都是包容。

  可我不记得,我还需要吃药。

  我眼神扫过,那药瓶很大,没有标签,已经空了半瓶。

  他见我没动,再次轻声地哄我:「吃了就能睡好觉了。」

  我头很疼,颤着手还是接了过来。

  第二天清晨,我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我大脑中还有些不知所措。

  隐约地想起,今天是周四。

  完了,要迟到了。完了,要迟到了。

  我慌忙起身,把东西收拾好装在黑皮包里,就赶紧去门口换鞋子。

  「亚男,你去哪儿啊?」

  我下意识地回他:「我去上班啊。」

  空气似乎都静止了,安静的室内我穿鞋的动作也停止了。

  因为,他又叹气了。

  一声低叹好似写尽了悲伤和无奈。

  我不大自在地转身,然后咽了口水。

  「我是不是……不需要上班?」

  心脏在「怦怦」乱跳,几乎要跑出我的胸膛。

  如果连上班都是假的。

  那,还有什么是真的?

  我是个精神病?

  那他为什么不把我送到精神病院里?

  卫冕向我走来,午后的光线很足。足到我清楚地看见他英俊的脸庞、茂密的头发。

  我不敢再看,只觉得眼眶在发烫,嘴角还在疯狂地抽动。

  「你又忘了?你已经辞职三年了。没关系,我们现在就去看医生。」

  他温柔地抚摸我的头顶。

  我一声不吭,下意识地把黑皮包里的东西全倒在沙发上。

  手机、烟灰缸、各种杂碎的零件。

  我陷入了沉默。

  当一个人意识到自己有精神疾病时,是变好的开始?还是已经病入了膏肓?

  走出家门,我看到长长的走廊地面很干净。

  卫冕把车开过来,为我打开车门时我都还沉浸在呆滞中。

  我们好像,没有那么穷。

  医院是家私人的,我在脑子里觉得很熟悉,应该是经常来。

  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发际线后移,长相普通,与我记忆里的人逐渐重合。

  我指尖已经开始酸麻。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变得不同了。

  走出医院时,卫冕公司突然有事情,只能托朋友把我送回家。走出医院时,卫冕公司突然有事情,只能托朋友把我送回家。

  「乖,在这儿等着,他一会儿就来了。」

  「是我认识的吗?」

  他微微一愣:「是……你的朋友。」

  我便不说话了,我现在好像很容易相信他,短短时间内我就在心底觉得他是个很爱我的老公。

  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至少那份保单,就足够让我保持一丝理智。

  一辆轿车停在我眼前,年轻的男人从驾驶位走下来。

  「快上车,我跟夏露正好要去吃饭,一起。」

  年轻男人笑得阳光,副驾驶的女人摇下车窗也对我甜甜地微笑。

  我不自觉地大拇指已经掐住手心,疼痛使我回过神来。

  坐上后排,夏露就开始与我说话。

  「亚男,你好久没找我玩了,最近忙什么呢?」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选择默不作声。

  毕竟她跟我记忆里的人差别太大,如今我看她一眼都觉得想呕吐。

  手机响了一声,亮起的屏幕上是我和卫冕的合照。

  原来我也有笑得很开心的时候,点开消息,是卫冕发来的。

  「亚男,不好意思。忘了提醒你了,你并不想让你的朋友知道你的病情。」

  然后又弹出一个「爱你」的表情包。

  我回了个「知道了」。

  然后开始翻手机相册,果然,除了我和他的亲密照,什么都没有。

  从聊天记录中得知,这个手机是结婚纪念日卫冕送给我的。

  可这一切,我没有一点印象。

  我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

  不自觉地趴在窗边抬头去看月亮,此刻月光洁白无瑕、清丽动人。

  我立马转身去往杂物间,颤抖着手拉开抽屉,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空气变得十分安静。

  看着那份表面发黄的保单,我好像想起了什么。

  我记得,我明明是在拿着保单质问卫冕的时候发了疯,然后把他杀死了。我记得,我明明是在拿着保单质问卫冕的时候发了疯,然后把他杀死了。

  由于我太激动,一直疯疯癫癫的。

  他不小心磕到头晕过去后,我便拿着烟灰缸在他脑袋上一直砸。

  保单上也被溅了一滴血。

  而现在,这份保单右上角,一滴暗红色的血迹就在上面。

  后来。

  我把他分了尸,头放在冰箱里,身体砍断分散扔到各个垃圾桶里。

  我还一直洗烟灰缸,洗了很多遍才洗干净。

  我想到这里,头痛得快要裂开。

  无数个虚虚假假、真真切切的画面在我脑海中爆炸开来,碎成了玻璃碴。

  刺得我无法再思考,生生地受着这痛苦。

  耳边好似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我猛然回头,呼吸已经停滞。

  下一瞬,「哐当」一声闷响,似是硬物击打骨头传来的声音。

  我有些茫然,有粘稠的液体从我额上往下流。我才意识到自己被打中了头部。

  他没有停手,我感觉脑浆已经被打碎了,鲜血也糊了满面。

  透过微弱的眼睛缝我看见,我英俊的丈夫此刻面容扭曲、神色诡异。

  一下一下地把我的头砸得稀巴烂。

  这一幕,好似在从前的某一刻发生过。

  我眼眶里浸满了黏稠的红色液体,死死地瞪着他。

  全身已经无法动弹,麻硬得像个尸体,没有一丝反抗之力。

  「还不死,你怎么还不死!」

  他在说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我眼前一阵模糊。

  就好像是一部老电影,现在被按了暂停键。

  目光所及皆变成了黑白色调。

  我茫然失神地看向地上被砸得稀巴烂的女人,又转移视线盯着不知所措的男人的后背。

  喉中已然失声。

  我想起了一切。

  这里该怎么说呢?可以称之为剧情抑或者是副本。这里该怎么说呢?可以称之为剧情抑或者是副本。

  我和卫冕就像是这部剧里的演员,循规蹈矩地表演着这里的一切。

  在剧中发生的所有事情虽然在现实世界都可以挽回,但却也是真实地发生过的。

  这里是一个未来科技的实验,一个真实度达到百分之九十的空间。

  原本的剧情很显然就是丈夫为了骗取保险金,为本就神经衰弱的妻子买了意外险。

  他们两人结婚八年,所有的情意已经被消磨殆尽。

  本就都是闷葫芦的性格。

  往往不在沉默中爆发,就会在沉默中死去。

  所以男人爆发了,女人死了。

  三年前,男人就已经在计划着谋杀了,计划时间五年。

  只是后来,他遇见了年轻貌美的女孩夏露。

  给他的生活添上了一抹色彩,让他着迷不已。

  爱上夏露,似乎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所以计划被提前了。

  女人是死过一次的。

  她死后,我来了。

  我在记忆迷蒙期,发觉我老公出轨并且要杀我。

  我浑身冰冷,去找他质问。

  我们那天闹得很凶,好在我知道隔壁此时并没有人在。

  所以就他在毫无防备的时候,我以发病为由把他反杀了。

  自是下了很多工夫,好在我成功了。

  那晚下班回到家,我精神突然一阵恍惚。

  过后,就看见男人坐在沙发上,神色紧张地看着我。

  我胸膛里的东西跳个不停,指尖立刻发麻。

  然后,才对自己这些下意识的反应有些莫名。

  我有一种,他不应该坐在这儿的错觉,他不是死了吗?

  可眼前是活生生的、无法忽视的人。

  随后被我归结为幻觉。

  所以,到了最后,我死了也输了。

  我和卫冕生活在未来世界2060年。我和卫冕生活在未来世界2060年。

  这场实验,是由高级研究所研究出来的仿生舱。

  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试验仿生舱的成熟度。

  一旦住进去,所有的剧本故事内容都将由系统改写。

  我们将对所在世界的真实性深信不疑。

  但人类的大脑皮层深处,会把自己曾做过的最记忆犹新的事情埋藏起来。

  所以我会觉得,男人不该是个活人。

  而卫冕接收了一丝原本剧情中男人杀死老婆的记忆。

  因此,我们看见彼此都会有种莫名的感觉,那是深处的一丝记忆在作祟。

  我还记得,这里并不是第一个剧本。

  我在上一个剧本率先获胜然后来到这里。

  男人死后,卫冕来了,他坐在沙发上延续了男人的生活习惯和情绪。

  而我所知的一切都被研究所推翻重来。

  我猜测,在这个剧本里应该是需要活到最后才算胜利,并且结束剧情回到现实。

  所以在卫冕把我杀死后,他赢得了本场的胜利。

  我们彼此也都恢复了记忆。

  我在营养舱里醒来,浑身黏稠,手脚冰凉。

  卫冕就在坐我对面,情况也差不离。

  他痛苦地捂住额头。

  我们甚至已经不敢将视线汇在一处。

  即使我们明明很相爱,参加实验也只不过是为了获取巨额奖金拿来结婚。

  可我们谁都想不到,剧情会这么恐怖。

  现在,似乎都变得无法挽回了。

  我只觉得自己的头部还是一摊血肉模糊的烂肉,面容上仍旧是那么的扭曲而可怖。

  就我几乎要陷入疯癫的状态时,一位研究员上前给了我们一针。

  我快要爆炸的头才好似慢慢地清明了起来。

  恍惚感渐渐地消退,记忆也在逐渐地模糊。

  研究员说:「一周时间,你们就会把所有的事情忘记,恭喜你们得到本场最佳表现组。」

  我嗓音嘶哑:「谢谢。」

  手续很复杂,我一间一间地穿梭在满是银色的房间里,闪光灯给我拍了一张又一张的照片。手续很复杂,我一间一间地穿梭在满是银色的房间里,闪光灯给我拍了一张又一张的照片。

  闪得我眼睛几乎睁不开,昏沉迷茫中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恐怖地击打肉体的时刻。

  我难受得几乎要晕过去,强撑着自己检查完身体状况,好在并无大碍。

  卫冕就沉默地跟在我身后。

  我们在剧情里的相貌没有改变。他那张脸现在还是会让我害怕到发抖,半边脸都泛着麻意。

  我意识到,我和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同处一室。

  忙完后,我们走出研究所。

  外面的太阳灼热,照射在皮肤上痒痒烫烫的。

  这一刻,阳光好似拥有了打散所有的雾霾、让人重获新生的能力。

  经历过恐怖死亡的人,面对「凶手」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只想说,大概是汗毛竖立着久久不能发软,眼角不停地发颤抽动而且频率越来越高。

  我深吸一口气,吐出浊气。

  把眼神瞥向了另一处:「卫冕,我们暂时还是分居吧。」

  他攥紧了拳头,薄唇微动,发出一声低叹。

  「好,我会等你。」

  「我很抱歉,也很愧疚。剧情里发生的事情我知道那很恐怖。可我并没有记忆,还是期盼你能走出来。」

  我终于抬起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现在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朝我低头致歉。

  我抿着唇一言不发,收回视线后,还是选择了离开。

  至少在记忆消逝之前,我都不会想再见到他。

  我的生活好似渐渐地回归正轨。

  除了,卫冕总是在用他的办法来补偿我。

  他就像剧情里的英俊男人一样体贴、温柔,其实我们已经在一起五年了。在那之前,我们彼此都一度视对方为精神伴侣。

  一周后,我忘记了所有。

  甚至连现实中的事情都有些记不大清了。

  炎炎夏日里,我正在屋里切西瓜,门铃声突然响起。

  我走过去打开门,看着眼前的一对夫妻,后脑勺突然就开始发麻,泛过一阵凉意。

  我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反应过来后我立马开心地迎接他们进来。

  「闺女,我跟你爸来看看你,听小冕说你们发生了点儿矛盾?」

  我妈拉着我的手坐在沙发上不停地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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