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恐怖号码_活在真空里张和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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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恐怖号码

  女儿用电话手表打通了网上一段视频说的恐怖电话。然后,那边接通了。

  我睡得五迷三道的,被女儿一声尖叫吵醒了。我看了一下时间,半夜三点一刻。

  随即一个略微有点冰凉的小身体靠了过来。女儿怯怯地说:「妈妈,我怕。」

  猜想女儿是做梦了。我转过身把女儿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说:「不怕不怕,睡觉觉……」

  第二天,女儿几次欲言又止。我看她犹豫不决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这个小家伙,肯定是喜欢什么东西想要买。

  于是我蹲下身,摸摸女儿顺滑的头发,说:「说吧,想要什么?」

  「妈妈,金金什么都不想要。妈妈,昨晚我给恐怖号码打电话,有几个都是空号或者通话中,只有一个接通了,而且对方还说,会来找我……」金金脸色发白。

  我笑笑,问她:「哪来的恐怖号码呢?」

  「我在网上的视频里看见的,昨晚我试了一下……」金金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心里惊了一下。原来小丫头昨晚尖叫是因为这个?

  我打开女儿的通话记录,最后一个通话时长写着12。43。这么久?看来孩子昨晚打通以后并没有挂。不知道怎的,我心里有点忐忑。

  难得的休息日,我打开女儿电话手表的app,检查手表的一些设置。骚扰拦截那一栏竟然有60多个未接!

  怎么回事?

  我快速点开,隐隐觉得这个号码有点眼熟。我猛地一拍大腿,想到这不是那个恐怖号码嘛!

  是不是那晚孩子太晚打了人家电话,影响了别人?

  我心里愧疚不已,便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电话。

  「嘟——」这个声音响起的时候,我还挺紧张,想着万一等会人家要是骂的话,我该怎么去说。

  「喂——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是个女的。

  「你好,前几天我女儿半夜瞎打电话,给你们拨通了,今天我看见你们回拨了很多电话,所以特地打电话解释一下,真的非常抱歉,孩子太调皮了,好奇心又重,造成了困扰,请原谅。」我非常诚挚地说道。

  「哦哦,没事。」电话那头的女人似乎忘记了一样,她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挂了电话,我略微有些不解,明明都已经不记得了,为什么要一直打电话?而且一天至少四五个?

  此后我便设置了多重防护,再加上工作太忙,对骚扰拦截的事情也就没再深究。

  「拜托大家,请问哪位同学回家的时候看见我家陈佳怡了,跟我说一声。」家长群里陈佳怡爸爸发了一条消息。

  「我记得你家离得近,陈佳怡都是自己回家的是不是?这会怎么滴也到家了。」路坤的奶奶回了一句。

  「阿姨,你接路坤的时候见陈佳怡了么?」陈佳怡爸爸急问道。

  我放下手机,转头问女儿:「你们放学的时候陈佳怡回家了没?」

  女儿摇摇头,说她每天要抢时间坐公交车,根本顾不上看别人。我想想,会不会是孩子贪玩在路上,回家晚了也不一定。便去做晚饭了。

  再次打开家长群,发现群里炸了。陈佳怡不见了!群里的家长们已经开始转发陈佳怡照片,到处获得信息告知陈佳怡两口子了。再次打开家长群,发现群里炸了。陈佳怡不见了!群里的家长们已经开始转发陈佳怡照片,到处获得信息告知陈佳怡两口子了。

  我觉得事情不简单,便问女儿,陈佳怡平时跟谁比较好,最近几天有没有啥特殊情况之类的。

  女儿歪了一会儿脑袋,说:「妈妈,陈佳怡是我们班胆子最大的,那个恐怖号码还是她跟我们说的呢,你说她会不会是被那个,那个恐怖的鬼给抓走了?」

  我突然想起前几天这个所谓的恐怖号码给女儿打的无数个电话,后背冒出丝丝凉气。我翻出女儿电话手表app,看到骚扰拦截又多出几十个未接。这次号码都是乱七八糟的,像是,像是那种网络拨号。

  我问女儿,那陈佳怡拨的号码跟你的一样吗?她有没有打通过?

  女儿说:「这个我不知道,她是领导,我不敢问。」

  我打开电脑,让女儿找了一下当时她看的视频电话号码是哪个,然后我把视频下载了下来。

  群里陈佳怡的父母在实时更新消息,希望有看见的能给他们回个话。

  我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拨通了陈佳怡妈妈的电话。

  「你好,陈佳怡妈妈。我是刘金金的妈妈。我这里有一点点消息,希望对你们有用。」电话那头的陈佳怡妈妈没吭声,只能听见轻轻的喘气声。

  「谢谢你,你说。」良久,陈佳怡妈妈那边传来一句。

  「是这样的,今天问孩子才知道,孩子们之前都打了一个恐怖电话,那个恐怖电话给孩子们的电话手表上会回拨过来,你可以查查app上的通话记录。」我陈述完,实在觉得尴尬,便想挂了电话。

  「哦——这个啊,我们家陈佳怡从来不会乱接乱打电话。劳你操心了。谢谢。」那头电话挂断了。

  我心里责怪自己,没事打这个电话是不是有毛病,别人家孩子丢了关你什么事,热脸贴别人冷屁股,看看,人家说不定会觉得是你找机会想巴结人家呢!

  可是转念一想,罪不及稚子,就当自己多管闲事了。

  说起我跟陈佳怡妈妈,其中有一段小插曲。陈佳怡是个喜欢拉帮结派的小朋友,因为她家庭条件非常好的缘故,她在同学中颇有振臂一呼众人拥戴的样子。

  有一次上厕所,女儿排在她前面,她让女儿让给她,因为当时女儿快憋不住了,便没有让她,后来,在女儿下台阶的时候,她从后面一把推出去,女儿磕破了下巴,缝了三针,下嘴唇咬破了,血流如注。

  班主任打电话的时候声音也是颤巍巍的,我也吓得够呛,一通检查下来,听到只是嘴唇和下巴有伤,膝盖和后背有些擦伤,其他都好,我们同时松了一口气。

  可是陈佳怡的父母从头到尾没有打任何一个电话,也没有跟老师说什么。

  我气不打一处来,心想,就算你们工作忙,来不了,电话总能打过来问候一下吧?我肯定不能拿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怎么样,可是我的孩子受伤了,你们大人总该懂事了吧?

  我跟老师要了陈佳怡家的联系方式,电话是陈佳怡爸爸的。没想到的是陈佳怡爸爸说他完全不知道,他还在外地,明天才能回来,还说治疗费用他一力承担。

  我就像泄了气的气球,觉得自己也有点小题大做了。人家态度也蛮好,就这样吧,小孩子在一块,哪有不磕磕碰碰的。

  第二天,陈佳怡爸爸特意打电话过来,确认了事情经过,又开车跑来当面看了我女儿医院检查的票据这些,确认是519块钱,他转给我520块钱。

  接着又道歉了很多遍,我当时都觉得肯定是老师没有通知到位,不然你看这么客气的家长,怎么可能会不懂事呢?

  女儿下巴包着纱布,嘴唇里侧也有咬破的地方,吃起饭来疼得龇牙咧嘴。我看着心疼,又叮嘱她,以后离陈佳怡远点。那么高的台阶都敢把别人推下去,这个姑娘有点狠。

  一周过去了。

  陈佳怡妈妈在群里艾特我,还发了一句:「别人的老公睡起来怎么样?」

  我忙完工作才看见这句话,心里诧异,便艾特了陈佳怡妈妈,问她:「发错了吧?」我忙完工作才看见这句话,心里诧异,便艾特了陈佳怡妈妈,问她:「发错了吧?」

  随着一张转账截图甩出来,我算是看明白了!都是那多出来的一块钱惹的事情!

  我大大方方在群里给陈佳怡妈妈转了一块钱,然后晒出我女儿的检查发票,艾特她的同时,也艾特了陈佳怡爸爸,「请管好你们的孩子,请你们一家离我以及我家孩子远一点!」

  不知道后续他们夫妻俩怎么样了,老师出来让各自撤回消息,群里便安静了。

  言归正传,我自讨没趣以后,便拿出孩子的电话手表开始研究,心想这个定位功能是不是除了爸爸妈妈,别人也能看见呢?

  想着我又打开了恐怖号码的视频,这是一个质量不咋地的视频,在我看来,属实幼稚了些,哄小孩子还行。

  不对,不对,这个播放量有点大啊!而且这个说话的内容有极强的怂恿感,小孩子会很容易冲动打电话过去以显示自己勇敢的。诸如我女儿这样的。

  可是这些人,为什么要这样呢?打电话过去他们会不嫌烦吗?

  我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我翻了翻评论区,都是孩子的一些留言,什么骗人的,打不通,还有打通了没人说话之类的。

  突然,有个头像引起了我的注意。是陈佳怡的照片!

  「哈哈,我的接通了,还说话了呢,我才是老大!」这是陈佳怡的留言。

  手动截图,然后我犹豫了一下,打通了陈佳怡爸爸的电话。

  「你好,陈佳怡爸爸,你加一下我微信,我发个东西给你。很重要。」

  「好,谢谢你。」

  我把视频和陈佳怡的留言发过去以后,看见陈佳怡爸爸回复一个「收到」,我便立刻删了微信。事关清白,这个一定要注意。

  陈佳怡一直没有消息。随着夜越来越深,群里没动静了。

  我心里有个猜测。会不会这个号码的主人带走了陈佳怡?不知道陈佳怡有没有跟这个人聊过什么?

  想到这,我给班主任发了这段视频,截图,还有自己的猜测。

  班主任很快打电话过来了。她听我说完,很,郑重地说,我跟其他孩子家长联系确认一下这件事。

  如此我也放心了。遇到这样的事情,除了告知自己所知道的,只能帮忙转发扩散出去,有知情者提供信息。

  第二天一大早,班主任昨晚发出的视频有了回应。好几个家长说,问了孩子,他们都看过这个视频,而且有其中好几个还给打过电话。

  班主任这边紧张起来。开始统计人数并挨个找小朋友进行询问,孩子们一个个问过去,果然事情捋出了眉目。

  陈佳怡告诉她最好的朋友彭心媛,她已经跟地府的人联系上了。地府那个人会抽时间来找她,希望彭心媛替她保密这个消息。

  彭心媛到现在还认为陈佳怡是不是太跋扈了,所以被地府的人带走了?她觉得作为好朋友,保守秘密是忠心的表现。

  直到后来,班主任说,她要是再不说,陈佳怡会再也回不来。彭心媛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出来。

  陈佳怡失踪这件事在市内引起了很大的动荡,一时间送孩子的家长又多了起来。

  还没有等大家都松口气,彭心媛又失踪了!除了每天亲自接送女儿,我把孩子的电话手表没收了。

  因为我想到了,那个恐怖电话会不会是某个变态专门发出来吸引小孩子的呢?因为我想到了,那个恐怖电话会不会是某个变态专门发出来吸引小孩子的呢?

  陈佳怡被找到的时候是半个月后,伴随着被抓的还有一个老头,据说老头是个捡垃圾的,在公园里的垃圾桶旁边捡到的陈佳怡。

  可是,陈佳怡已经死了。

  王旭阳妈妈一字一句告诉我的时候,我刚刚报完警。

  因为我可能找到了彭心媛。

  警察在老头那里并没有找到彭心媛,也没有发现与陈佳怡相关的东西。

  我报警的内容是,我之前拨打的那个恐怖电话,有可能是一个人贩子组织。因为我脸胖的原因,之前打电话过去道歉,不小心触碰了录音键,被保存了下来。

  就在我清理手机内存的时候发现了录音,女儿拿着苹果让我削皮,录音便自顾自地播放了好多遍。听到最后,女儿说:「妈妈,这个号码我和彭心媛一起打过,她说她打过去都是通话中,但是我们两个人打就是这个阿姨接的。」我听完,安顿好孩子直奔警局。

  可是,陈佳怡怎么会,怎么会没了呢?

  我问王旭阳妈妈的时候,王旭阳妈妈悄悄地压低声音:「听说陈佳怡是被掐死的,应该是被坏人抓住,孩子想要喊救命,所以……唉,早点抓住坏人吧!」

  警方的速度很快,他们根据录音,以及彭心媛的通话记录和监控,很快找到了彭心媛。

  彭心媛怯怯地跟警察说:「佳怡不见了以后,我给那个号码打电话,他们说佳怡在他们那里,让我去找她,还说我们是好朋友,就应该共患难才对。

  「所以,叔叔,我去了没有找到佳怡,佳怡应该不会怪我把她的秘密说出来了吧?」

  彭心媛被她妈妈紧紧地抱在怀里。因为我提供的有效线索,不仅找到了彭心媛,还抓获了一伙人贩子。所以彭心媛被解救以后,她的父母专门上门感谢了我。

  可是陈佳怡的案子久久没有进展。

  直到两个月后,有个超市老板拿着u盘走进了公安局。

  超市老板是班里卢志豪的爸爸。他在收银的时候发现电脑特别卡,想清理一下。发现有几个大文件特别占内存,他寻思打开看看是啥?

  这一看,他看见了蹦蹦跳跳的陈佳怡跟她妈妈。

  陈佳怡爸爸在班里家长面前风评一直很好。因为帅,因为通情达理,还有很多优秀的方面。

  卢志豪爸爸跟陈佳怡爸爸因为时常一个小组打扫卫生,所以听说私下里关系特别好。

  这也是卢志豪爸爸看见视频第一时间能认出来且立刻去报案的原因。

  陈佳怡失踪当天的下午,她随着人流慢吞吞地回家,经过卢志豪家超市的时候,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开开心心地跳着往前跑去。

  视频的前面是陈佳怡妈妈。

  卢志豪爸爸心里诧异,因为那天晚上的班级聊天记录里,陈佳怡妈妈明明说她当天的下午没有见到陈佳怡。

  他心知事情有问题,不敢耽搁,报警以后他打电话约了陈佳怡爸爸,想着当面告知情况好一点。

  后续的结果就是陈佳怡爸爸找到了我。

  「刘金金妈妈,你好。我想问你关于我女儿的一些事情,你有时间吗?」

  我想了想,「额,要不就电话说吧。」我有我的担忧,毕竟陈佳怡妈妈不是个吃素的。我想了想,「额,要不就电话说吧。」我有我的担忧,毕竟陈佳怡妈妈不是个吃素的。

  「你放心,我就想当面问问,电话里说不清楚,事关我女儿的……我实在是……」

  我听着陈佳怡爸爸的声音哽咽了,心里也同情这夫妻俩,希望他问完回去能早点找到凶手吧。

  「那好吧,就在学校门口那个简餐吧,我等你。」我飞快地说。

  没见面之前我捋了捋我知道的所有情况,从打这个恐怖号码为起源,然后误打误撞地救了彭心媛,后面王旭阳妈妈听说的一些事情为填补,好像我所知道的并不多。

  不知道陈佳怡爸爸会问我什么?孩子的这个案子到底破到什么程度了?有目标嫌疑人了吗?

  看着坐在我对面的那个风度翩翩的男人,我有点怀疑我的眼睛。这是一个才失去孩子的父亲的样子吗?

  浑身上下一丝不苟,我也没敢仔细盯着人家研究,毕竟我今天来只是回答他几个问题的。

  「你好,刘金金妈妈,我先点几个菜,你有没有什么忌口的?」声音温柔平和。

  「不了不了,我回家还要给孩子做饭。你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摆摆手,心里只想赶紧回答完问题走人。

  陈佳怡爸爸笑笑,有条不紊地点完餐,待服务员走了,他双肘撑在桌子上,说:「你有没有记恨过我女儿?她把你家孩子那次从台阶推下去……」

  「停!」我看着问出问题的对面这个男人,非常非常地厌恶。

  出声打断他以后,我突然解释都不想解释,甚至于问题都不想回答了。又不是我的孩子,我这么操心干什么?

  看我半天不说话,陈佳怡爸爸说:「刚刚对不起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地想从孩子的角度看一下这个问题。比方说我家孩子在学校的人缘怎么样,她这几年欺负过好几个孩子,难免会有家长记恨,所以我想问问你……」

  他说完,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听完解释,心里似乎有一点理解他现在的想法,于是告诉他:

  「是这样的,陈凯。」是的,他叫陈凯。我其实是认识他的,他是我的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的那种。陈佳怡是他与现在这个女人的孩子。他的前妻与我,关系很不错,是个特别贤惠的女人,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最大的儿子已经上高中了。

  「我是极其反感你们夫妻俩的。不是因为孩子之间发生的事情,而是你当年做的事情!你把倩倩(陈凯前妻)净身出户,孩子的抚养权你全部拿下,这些我现在都不说了,因为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可是你的现任,怀孕逼宫,隔三差五闹事作妖,你呢,除了一味纵容,你毫无作为。」

  我看陈凯低着头一声不吭,气更加不打一处来。

  「之前你家陈佳怡把我女儿推下去那次,你老婆因为钱的事情在班级群胡说八道,说明什么?你都离了一次了,就不能消停点吗?每次让她把战火引到别人身上!很烦的!」

  我平了平心绪,说:「不好意思,看见你这种人有点烦躁。你问吧,我听着。」

  「丫丫,你脾气还是这么暴躁——」陈凯看见我让他停止的手势立刻停住了。

  「好,我们言归正传。卢志豪爸爸给我看了一段视频,是关于我女儿的。」

  听他说完事情经过,我心里犯嘀咕,这个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你好好的,找我干什么?

  「我不知道找谁去说这件事,就想到了你,所以想让你帮我分析分析,为什么我老婆她要说谎。你也是女人,所以——」

  别呀,我是女人啊,可是我不是无道德、无素质、无操守的三无女人啊!我腹诽不已。

  回他道:「我可分析不出来,既然报警了,你就让警察叔叔查吧。总会有结果的。」

  陈凯的肩膀似乎落下去了一些,整个人看起来颓废不堪。陈凯的肩膀似乎落下去了一些,整个人看起来颓废不堪。

  作为他的发小,曾经他事业有成,家庭幸福,说起来我也觉得与有荣焉。可是现在看见他这样,我只觉得活该,这个活该就是他的因果报应吧!

  我几口喝完杯子里的水,说:「陈凯,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把你知道的,认认真真告诉警察叔叔,不要隐瞒,警察人家是专业的,肯定比你我厉害多了!」

  说完,我看了他一眼,起身走了。

  他也没有跑出来,我知道,他有事没有告诉我。事关面子,事关尊严?

  随他吧!做了就要承担,没有人能逃脱的。

  这里说说陈佳怡平时在学校的样子。第一次,陈佳怡犯事,就是大事。她把一个小男孩的鼻梁打断了。谁都想不到,看着柔柔弱弱的一个小姑娘,用棍子敲断了同桌的鼻子。当然,她不是故意打鼻子的,她只是拿着棍子用全身力气甩出去,落在了男孩子的鼻梁上而已。

  陈佳怡妈妈在跟其他家长聊这些的时候,我正站在不远处。小男孩跟其他人玩的时候不小心用脚踢到了跑过来的陈佳怡的屁股。

  陈佳怡爸爸赔了一万块钱了结了事情。

  就在我们都以为陈佳怡以后肯定会变得乖顺起来,她同桌一周后带着家长来,强烈要求换座位。

  原因是同桌挨着陈佳怡的这一侧的屁股到大腿,全部是青青紫紫的伤痕和已经结痂的一些小伤口。

  小男孩的妈妈在给孩子洗内裤的时候发现孩子裤子上有血迹,拉过看的时候更是气到吐血。

  直到陈佳怡出事,她在班里都是一个人坐的。

  后面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就不一一表述了。

  案子告破、公布于众的那天,家长群里少了一个人。

  是陈佳怡爸爸。

  「本案自4月11日被害人失踪直至遇害案发至今共计三个月时间告破。凶手马某某乃被害人生物学父亲,帮凶为被害人生物学母亲。鉴于凶手马某某有遗传类精神疾病,最终结果会庭审之后公布。兼告大众,默哀逝者。」

  转眼到了孩子的秋季运动会,其中一项要求父母参与,我跟单位请了假,在学校陪女儿参加运动会。

  女儿的体育并不好,这点随我。我们娘俩累死累活的,跑了个倒数第一,女儿还笑得那么开心。

  后面的活动是孩子们的,我跟王旭阳妈妈坐在一起闲扯。

  「还记得陈佳怡不?」王旭阳妈妈问我。

  我低头笑笑,说:「记得,那个霸道的小姑娘。」

  「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就因为撞见了妈妈跟亲爸在一起,被妈妈藏了起来。亲爸并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孩子,在陈佳怡大吵大闹、乱砸东西的时候,给捂住口鼻掐死了。你说多大的仇怨,那么大的一点孩子能闹多凶,就能给掐死!陈佳怡妈妈这个女人更不简单啊,能在孩子死了以后无动于衷,也是个狠人!」

  王旭阳妈妈感慨万千。

  我却听得后背发凉。我自看了公告,便再没深究过这件事。

  陈佳怡妈妈一开始知道孩子不是陈凯的吗?她自己藏起孩子以后为什么还能若无其事地跟大家一起找孩子呢?她真的只是帮凶吗?

  电话响了。

  是陈凯前妻打来的,约我晚上见面。是陈凯前妻打来的,约我晚上见面。

  「丫丫,我们复婚了。」

  我点点头,心说你愿意就好。

  「丫丫,陈凯的那个没了的孩子遗传了她父亲的精神病,那个女人是发现了的,她一直在找机会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掉那个孩子。」

  我不知道陈凯前妻找我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听见这些话,依然引起了我浓厚的兴趣。

  「陈佳怡爸爸是精神病?精神病能跑出来跟前女友(陈佳怡妈妈)勾搭?据我所知,遗传类的精神病一旦发作应该是不可逆的吧?」我并不知道遗传类的精神病有啥特征,只是根据自己见到的说了见解。

  「这个我也不知道。那个姓马的人挺精神的,就这样看不出来有病的。」

  「可是陈佳怡妈妈她图什么呢?我说了你别生气。陈凯要啥有啥,她只要跟陈凯好好过,以后都是好日子,为啥要这么作死呢?」我非常不理解。

  「陈凯说,那个姓马的来威胁那个女人,说要告诉陈凯那个女人的曾经。所以那个女人将计就计,想着把孩子押在姓马的男人那里,让那个男人放心。然后她再报警说姓马的绑架了她女儿。打得一手好算盘。」

  「她不知道姓马的男人有病?」我挪了挪椅子。

  「应该知道吧。可能觉得不严重。」陈凯前妻看起来心情很好。

  「你原谅他了么?」我慢慢地说。

  「还能怎么样呢?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陈凯前妻说的时候嘴角微微翘起。

  我知道,这是胜利者的一种心态。她觉得她赢了一切。

  事实上,男人犯了这样的错很容易被原谅。

  我不得不承认。

  我想起我曾经在倩倩面前骂过陈凯的那些凶狠的话,看着眼前这个眉梢眼角都透露着喜悦的女人,觉得自己以后要远离她了。

  彭心媛跟女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有一次,我问彭心媛:「你当时被人贩子抓走,你怕了没?」

  「没有,阿姨,当时我是想去找佳怡的,所以我一点都不害怕。」

  我想起接电话的那个女人,于是问道:「那媛媛,阿姨问你,人贩子里面有没有一个比较年轻的女人呢?」

  「阿姨,那里有好几个女人呢,她们可凶了,因为我比较乖,她们没有给我打针。」彭心媛清澈见底的眼睛眨巴眨巴的。

  真好,看来这件事没有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

  「不过,阿姨,我前两天看那个恐怖号码的视频还在呢,就跟金金两个人打了那个电话,又接通了,也是一个女人接的。」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这是给我留下心理阴影了。

  于是我拿起手机拨了过去。

  「喂,你好,这里是众安信息贸易有限公司,请问您找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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